第81章（1/2）

伊勒德杨云已死，他们之间做下的约定也自然作废，庆央眼下没了去处，只得与段三留重回山门。二人走到玄武山已是夜半，昏黄的月牙在薄云见若隐若现，几日未归，枯叶已将那条小径掩盖。

一进山门，庆央像是被点了哑穴一般，目不斜视经过早先被段三留发疯翻乱的房间，一言不发径自回了二人寝房。段三留心想他往日穿鞋上个床，烧菜蹦几个油星子都会被庆央揪耳朵，等下他看见遍地狼藉后一准大发雷霆，因而早在山路上做好了挨骂挨揍的准备，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卖乖。不料这回不仅没挨骂，也没有被撕耳朵，段三留心中一松，脸上露出嬉笑，走起路来也一蹦一跳，心道：终于回来啦。

庆央进了寝房并不点灯，抹黑绕过倒地的箱笼、打碎的器物与被褥枕头，张手扑倒在凌乱的床上。身上骤然一轻，心情却愈发沉重起来，暗想：若是一觉起来回到师傅离山前该多好，我拿了账簿去寻伊勒德，威胁他交出杨云，这样杨云不用死了，伊勒德也不用死了，我们合力救出白姑娘然后远走高飞，去他妈草原快快乐乐过一辈子，娶个会煮奶茶的漂亮姑娘，再养一群牛羊……然而想象越美好现实越残酷。庆央越发惧怕睡眠，他怕做梦梦到这些，也怕明儿一早睁开眼看到的太阳。

庆央忽而出声道：“滚开，莫来烦我！”

段三留正坐在床沿望着庆央发痴，听见此话满心奇怪，难过道：难道单是坐着也碍了他？也不敢反驳，一寸一寸捱到地面倚着床腿坐下。

庆央双手捂着脑袋，大声道：“我叫你莫来烦我！”

段三留沉声应了句“嗯”，起身躲到窗台边翻身坐下，可屁股还未沾着台子，便被横空飞来的枕头砸中后脑勺，随之而来的还有庆央的一句带着鼻音的怒吼：“就没有一刻消停，滚远点！”

段三留慢慢低下头来，森然道：“小师哥，你做什么？”，庆央却没了话答，直坐在床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段三留扯起嘴角笑了笑，重新走到床边俯视着他，欠揍的说道：“我偏不走。”，仿佛有意印证他的话一般，弯腰捞起被褥，使劲抖了抖抱在怀里，打着哈欠道：“困了，睡觉。”

话音未落，庆央挥手打来，口内骂道：“烂肚货，哪个叫你睡这里，给我滚开！”，段三留顺势扯开被褥迎面将他裹住压在身下，见他中计哈哈大笑道：“我赢啦，我赢啦！”

庆央在下奋力扭动，大声道：“姥姥的大了你的狗胆，哪个许你这样对我！滚开，不然老子先刮了你这猢狲的皮，再割了你的脑袋当夜壶，姥姥的，连你也来欺负爷爷！”，段三留两腿分跨在庆央两侧，用膝盖压住两侧被边，整个人伏爬在被子上，双臂牢牢锢住棉被，道：“我偏不！”

庆央整个头被闷在被子中难以呼吸，不多久便没了力气挣扎，索性一蹬腿哭叫道：“我不活啦，你行行好，给我个痛快，我不要活啦！”

段三留固执道：“我偏不。”，说着将手抱得更紧了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庆央嘴里的叫骂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嘟囔又渐渐没了声响。段三留侧身滚到另一侧，掀开被子一角，见庆央闭着双目气息均匀，已然入睡，这才松了口气，又怕他夜里醒了再次闹事，将他四面被角掖好后，侧身隔着被子将他揽在怀中。

所幸一夜无话，二人直睡到次日晌午。

半睡半醒之际，庆央叫太阳照得睁不开眼，刚想伸手揉一揉，才发现自己的双臂被段三留压在被子里抽不出来，脸上一红，心道：贼囚根子，难道拿我当贼防着么？

好似心意相通，身后段三留也恰巧醒来，笑问道：“小师哥，我们今天做什么？”，手却不松开，仍铁链似得锁在他腰间。

庆央清了清嗓子，冷声道：“搂够没有？姥姥的，老子又不是你老婆，还不放开。”

段三留嬉皮笑脸道：“我偏要，谁叫你骂我，央央哥，你不能先说再不丢了我又叫我走。”

庆央原要当昨晚的事不曾发生，这会儿听见他颇为得意的重新提起，当下冷哼一声道：“别给了好脸不要脸，你要搂着便搂着，今儿哪儿也不去，咱们看谁耗得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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