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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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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不表沿河各位打尖喝茶的看客观二人落水后是如何热闹,且说这段三留凭着一股子楞劲拉庆央下了水,自个却是个实打实的旱鸭子,才一入水便连呛几口险些直接沉底。

这水里比不得路面,脚底下没着没落,段三留死命揪着庆央的衣服带子,生生吓到全身僵住变成了尊石头人,双腿双脚全攀在这唯一的活物上动也不动,连累着庆央也喝了几口水。

好在庆央手忙脚乱之际正瞧见距离此处不远生着大簇白花花的芦苇丛,心下暗喜道:果然天不绝我,这东西根茎盘结,生长处必有浅滩,倘若卯足力气或可拼上一拼。打定主意,当下便拖着段三留向芦苇丛奋力游去。

二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到了浅水处,段三留试探着向下探了探脚,见能触到软砂才敢从庆央身上滑下来,活蹦乱跳的扑进两人高的芦苇丛中,惊起二三只水鸟。庆央身上猛然一轻,难免失衡又呛了几口水。这段三留比庆央高了不止一头,刚刚在水中游动时庆央满心只想着逃命不知沉重,这时方觉手脚尽软再无力挥动,咬牙又走了四五步见水退到了小腿才一屁股跌坐在砂石滩上。

时逢初秋,芦花开的正好,白茫茫一片好似落雪,段三留感到稀奇,跳着脚去勾飘在空中的芦花,笑叫道:“雪!不凉的雪!”。他乐得快活,却未想将他驼来的庆央已累到脱力,坐在水洼中半日说不出话。

“央哥哥,雪,软的。”,段三留抓了满满一把芦花攥在手中扑倒庆央面前向空中一抛,沾了水的白花结成湿团,好巧不巧啪得一声真好砸在了庆央的额头。庆央累的骂不出话,哼了一声,抬手抹掉了湿絮团便偏头不再理他。

不想白献了殷勤还遭冷脸,段三留笑脸顿时僵住,懊恼地揪着头发直叹气。见庆央仍不搭话,段三留歪身在他身边坐下,板着脸也不知在和谁赌气。一时间两人互不搭理,只剩着漫天飞絮不知礼数的纷飞起舞。

现在的天气虽算不得凉,但他二人刚累出满身汗来,又湿衣裳裹身,这会儿再遭河风一吹确感到些许刺骨,不多时便都冻得瑟瑟发抖。段三留偷偷回脸看向庆央,可巧正赶上庆央也在看他,四目相接彼此倏而一笑,满腹的怨气尽消。

从古至今,能够相守百年的爱人们大抵都会有至少这么一次,无需费尽口舌的解释、承诺、道歉,他们仅仅相视一笑便远胜过千言万语。

段三留使劲锤了锤脑袋,犹犹豫豫道:“央哥,我背你。”,说罢又好似怕庆央不信,他蹲身到庆央跟前拍了两下肩膀,坚定道:“上来,我背你。”

庆央不与他客气,抓着脚踝略微转了转,撑身趴伏到段三留背上,揪住他的耳朵,笑道:“好生看路,小心跌了爷爷。”,其实他不必嘱咐,段三留也会万分小心,现在经他一提点,更是腿不敢抬脚不敢迈,衣摆都不敢带起丝风。

绕着芦苇荡走出十余米方才转上岸,庆央回望向一品香,见无人聚集,心道:怪也,便是店家不报官,为何看客也不曾惊慌生乱?却不知这水乡中人多善水,或一时喝得起兴,或有意在妓子小倌面前卖弄蛮力,蹬栏跳水也时有发生,众人见怪不怪也就罢了。二人牵了马,一路躲着巡逻的官兵直走到瞧不见一品香的招牌才寻了家客栈住下。

当夜无话,段三留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晌午,见庆央斜靠在窗边吹笛。因为衣服湿透,前夜里脱下了这会儿还见湿,庆央便只披了件带来却未能用上的翠袖春衫。但见他背影婀娜,腰肢柔软,白玉指间金笛与窗外明媚阳光交映,自成一幅春景。

段三留恍惚间只认还在做梦,哇得一声哭了起来。庆央吓了一跳,忙跑去问出了何事。段三留伸手向庆央脸颊勾去,却又突然缩回被窝,闭着眼哽咽道:“你别走,再陪陪我。”

庆央觉得好笑,探手夹住他的鼻子道:“小崽子,我凭什么走?”

段三留吃痛清醒过来,一见庆央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坐起身一把环住他的脖子,喜滋滋道:“真好,果真是你!”

庆央嫌弃地推开他拼命凑过来的脑袋,笑道:“梦到了什么,怎么哭成这般。”,段三留摇头,不敢说前夜灰色的梦中他又回到了从前,一次又一次跟丢了庆央,独自坐在街头顿足大哭。

庆央见问不出什么,段三留不愿说他也懒得细究,便道:“醒醒神,该启程了。”,起身将半干的衣物丢给他,自己也背过身穿戴妥当。二人退了房,仍原路返回。

也合该今日有事,偌大的官道,偏迎面冲来一匹花穗马,庆央的马受惊扬蹄差些将他直甩出去。段三留不由心中生愤,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对面马的尾巴。那马儿长啸一声撩蹄疾驰,却听“噗通”一声闷响,黄沙飞扬,从马背上滚下来一个圆头圆脑的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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