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二人组（2/2）

郝舒顿了顿，自觉自己戳了姑娘的痛脚，慌忙补救道：“别难过，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再一棵树上吊死！”

过了几秒，却收到了这么几个字：

“郝舒，真有你的。”

郝舒来回读了几遍，实在不明就里。这时，陶悦然的头像暗了下去，只剩下郝舒对着灰色的对话框一脸懵逼：“嘿，失恋最大，但也不必要对这多年未见的老友发这么大脾气吧？”

难得碰到一回失联许久的故人，郝舒心里不免生出许多些感慨来。

她手指漫无目的地点着手机屏幕，情不自禁地又翻出了存储在云端的高中毕业照。

自然，逃课成性的段知远和和他们不同级的孟朝熙都不在毕业照上头。

手指一划，就翻到了后面的，有段知远的，只有段知远的照片。

段知远顶着一头白发，是篮球场上最“亮”的崽。

段知远纹身夸张，一脱衣服就是泳道前最凶的核／弹／头。

段知远读书超差，体育超优，唱歌更好，什么校庆什么比赛什么节日，他总是很出风头。

“喂喂喂，那边那个呆子，又在偷拍我啊？”

“什么叫偷拍，这是光明正大地拍好吗！”

担当通讯社社长的郝舒面红耳赤，气得跳脚，张口结舌地拼命解释：

“我不是想要拍你，是因为没办法！”

“那你这社长倒是交给你社员拍啊，明明就是觉得我帅，自己想拍我！”

“是因为他们拍的不好！”

“别狡辩了！呆子～哎哟喂！小心。”

气急败坏的郝舒被飞来篮球砸了个正着，抱着头眼泪汪汪，段知远的紧张只有一秒，一秒后，待在一旁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笑得直不起腰。

段知远笑的时候，贼让人讨厌，哭的时候，倒是叫人讨厌不起来。

“喂，蠢蛋，你在哭吗？”

郝舒把镜头对准段知远，“咔嚓咔嚓”全方位的一阵拍。

段知远还红着眼眶，来不及反应，只好拼命躲，躲无可躲，捂住脸。

淅淅沥沥的雨越来越大。

郝舒心疼单反镜头，就拉着段知远的外套，把单反塞进他的衣服底下。

“干嘛？”段知远小小声地抽了抽鼻子，瓮声瓮气。

“挡雨。”

“拿开。”

“这么凶干嘛？我可是拍到了你的哭照哎，信不信我发到网上，让你那些死对头笑死？”

“你敢！”

段知远恶狠狠地转过头，一双鹰眼死死盯住郝舒，直把郝舒盯得缩了缩脖子。

郝舒红了脸，有生以来大概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没有在与段知远的对视里败下阵。

“下雨了。”

段知远像看白痴似的看着她：“嗯。”

“你带伞了吗？”

段知远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呢？”

“我淋到雨了。”

“嗯。”

“你是不是应该也给我挡挡雨？”

段知远把屁股挪远了些，郝舒就跟着挪过去。

段知远移一米，郝舒就跟着移一米。

段知远冷言冷语：“你很讨厌！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不行！”

“走开！”

“不走！”

段知远吹鼻子瞪眼，口不择言：“你真的很讨厌！”

郝舒抓住段知远，硬是不放手。段知远的眼睛沉在黑夜里，萤火虫在路灯下转圈，偶尔也照到段知远漆黑一片的瞳孔上，划过星星似的光。

郝舒开始不过脑子地胡言乱语：“反正你也很讨厌，我那么可爱，现在变得讨厌一点，也没关系，总归没有你来的讨厌。”

而后，她被段知远一股脑地拽进怀里。段知远湿乎乎的外套罩在两人头上。

“诶？”

“挡雨。”

天地间阴冷潮湿，因此，段知远喷在郝舒后脖子根上的呼吸显得格外干燥又温暖。

......

郝舒拍过一些段知远的照片，删了一些，删了几次，不知为什么硬是没删干净，最后还留了这么多。

还有一张。

她故意留下来的。

照片上，提前清空的咖啡店里，驻唱的小舞台上，周围是红红绿绿白白的圣诞节装饰，女孩靠在男孩的怀里。

女主角不是她，男主角是段知远。

她呢？躲在圣诞树旁，是个没有姓名的活动工作人员，尽忠职守地拍好照片。

“真是失败讷。”郝舒一边感叹，一边拍着脑瓜。

她不喜欢回忆过去，因为每次一回忆起来，总是绕不开段知远的影子。

待她平复了会儿心情，许久不在线的仓鼠君倒是来了条私信。

“我觉得我挺失败的。”

“诶？”

郝舒一愣，世另我（备注：“世界上另一个我”的缩写）？这么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