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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如白驹过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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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踏霜便仍在萧合徵身旁安静听琴,有时展示她那不凡的歌喉。日子轻缓而去,一切仿佛如是当初。

不过即便不点破,二人对已经不同的关系也了然于心。不过那又如何呢?在弦声面前,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可以先抛却了。只在曲乐渐止的偶尔,两人目光相接,溅起一星火花,含上两厢笑意,掩去三分深情。

最是人间深情处,寻常山水共此间。

来历、身世、境遇都不尽相同的二人,在细水流长的偷闲时光中寻得了同一份宁静与适足。不过在令人满意极了的当时,像是能够直到地老天荒。

直到某日,萧合徵来时并未携琴。白踏霜瞪着一双小鹿似的湿漉漉的眸子,不明所以地盯着萧合徵,期盼对方的一个答案:“合徵,你今日不奏琴了吗?”

萧合徵不点头也不摇头,只道:“我这两天两天也许都不来了。”

闻言白踏霜显得惶然失措,磕磕绊绊地问:“为什么呢?是我什么地方没注意拂了你的兴致?是哪里?是的话为什么要走呢,告诉我好吗?”

“不是你的原因。”萧合徵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让白踏霜如此恐慌,他舌头笨拙,不是个擅长言语的,措了半晌的辞,才斟酌地开口道:“我昨日与一位同门约下了琴艺的切磋,这几日须得静心去体悟对方的琴道。”

白踏霜担忧的心并未沉下:“可有十足的胜算?”

萧合徵没有回应,白踏霜便轻轻缓缓地笑起来,说道:“我知在琴艺上面,无人可胜合徵。”

“你如此信我?”萧合徵难得笑起来,那笑容像雨后山谷中的薄烟,淡淡的,且转瞬即逝。

白踏霜歪头眨眨眼睛:“不信你,难道去信你那我素未蒙面的同门吗?”说罢,她趁萧合徵毫无防备,过去攥住萧合徵的双手,蹭了蹭他手上的薄茧,然后轻轻一吻。

“你?”萧合徵吓了一跳,倒也忘了收回手。

“现在你的手有了本山神的祝福,更没有失败的理由了。”白踏霜笑着,没有松开萧合徵的手,反而攥得更紧,“合徵,你只要记得,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不会轻易离开的。”

白踏霜所说,萧合徵怎会不信呢?

因着白踏霜,萧合徵这几日所有的半点焦虑也不见了,“等吾回来,再为你弹曲。”

“真的吗?”白踏霜眼睛一闪。她从来都只是听萧合徵随心所弹的曲,还未见识他为自己所弹的曲。“那我可得好好想想要你给我弹哪首曲子了。唔,我有好多曲子都想听,在那之前,我得好好斟酌了。”

“不急,我们慢慢来,不必执着于这一时片刻。”

萧合徵说这话时还没想到,哪怕是一时片刻,都是弥足可贵的。

萧合徵后面几天便足不出户,专心致志研究对手的琴路。可日日无法得见白踏霜,他的心总是难以安定。不过他从来是一个善于自敛的人,面上神色淡淡,手指的动作也分外平稳。

在琴之一道上,他只会投入。如果无法全心全意地弹一首曲子,他情愿此生再不复弹。这是他对琴最基本的尊重与坚持了。

两日后会与他一决高下的对手是天音派弦部的大师兄,名唤晁骄寂,在门内声望颇高。晁骄寂早萧合徵二十年入道,道行于几年前也已堪舆圆满,若能突破瓶颈,只怕能窥得大道真谛。

这场比试是晁骄寂主动提出的。算起来,两人之间早该有这么一场比试,只是或早或晚。他们都是琴道上的佼佼者,特别是天分了得的萧合徵,平时与门人无所交集,抚琴时却每每技惊四座。于是与厉害得循规蹈矩的晁骄寂比来,萧合徵便更能引来门人关注。

如果没人

天天在晁骄寂面前提起萧合徵还好;但反之,再宽和的人也会被慢慢逼得气量狭窄。试想自己注入满腔热忱的曲子,只得来旁人这样一句:“不知这首曲子由萧师弟来演奏会是如何?”

你真的不会放在心上吗?

晁骄寂只想求一个解脱,从萧合徵的阴影下解脱。

萧合徵不会在意晁骄寂的万般理由。他反复演奏着晁骄寂弹过的曲子,不管门内的沸反盈天,在无我之境中争取未知的胜算。

终于到了正式比试的这一天。

在围观的门人期盼的目光中,二人平静地放置古琴,拨弦试音,检查过纳音,便该选曲了。

出于尊长礼数,合该晁骄寂先选。事实上晁骄寂知道他与萧合徵难分伯仲,不敢轻视对方,更不敢故作谦让白白送出本就渺茫的胜算。

所以他很快决定了他的曲类:“道曲。”

“果然啊。”围观者皆是早知如此的神情。

道曲出尘,所求清逸顺势;儒曲入世,凡需情真意切。

萧合徵所擅便是道曲。晁骄寂先择道曲,他便只能弹奏儒曲。他的儒曲总是差了一星半点的味道,是他不多的短肋。

萧合徵并未提出不满,只平淡地说:“开始吧,还望师兄不吝赐教。”

晁骄寂先行选曲,便应由萧合徵起手。

“三曲决胜?”晁骄寂问。

萧合徵摇头,“两曲,一曲决技,二曲决势。”

“二曲决情吧?”晁骄寂笑。

萧合徵未应打,右手勾抹历拂,左手吟滑退复,锵然间悲慨之调已出。他选的是负有广名的《广陵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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