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色(1/2)
ILLUSION家以甜甜圈出名,周末总是人满为患。---我们到的时候,已然排起了长队。
店面的墙壁贴着淡黄的波点壁纸,挂着三层木制花架,上面有几盆多肉和仙人球。月白色的圆木桌上铺着碎花的桌布,摆放着素净的瓷瓶,小朵蔷薇插在瓷瓶里。展示柜中陈列着撒满砂糖和坚果的甜甜圈,甚是琳琅满目。很多年轻女孩儿喜欢穿着漂亮裙子在这儿聚会。
所以,陆小爷指名道姓的要这家的甜甜圈,我怎么也没想通。
可能是给喜欢的女孩儿买的?想想都觉得可怕。
我买完他交代的那款就溜去火锅店了,这种粉红到冒泡的地方实在不适合我们。再说,除了糖醋排骨,我也不太喜欢吃过于甜的东西。
找到位置坐下后,我点了几样我喜欢的菜,把菜单递给许存风。
“别客气啊。随便点。”
他只勾选了两三样蔬菜,就还给我了。
“吃这么少啊?客气了啊。”
“这些就够了。”
两个高中男生吃这些远远不够。我又加了些菜和蛋炒饭,递交给服务员小妹儿。
“再来一扎啤酒,谢谢。”
鸳鸯锅里汤汁逐渐煮开,白烟升腾,清汤里几块酥肉上下翻动着,平菇散发着鲜味诱人的鲜味,青菜和豆腐嫩得能掐出水;红汤中,八角,桂皮,香叶跳着踢踏舞,花椒不要钱地撒,鱼头时而上浮。偶尔吃鸳鸯锅还挺有新鲜感的。
“啊,可以下菜了。”
我把肥牛和金针菇全下在锅里,又夹起一筷子毛肚说,“七上八下,知道么?”
“嗯,我知道。”他也夹起一片毛肚放在火锅里,过了会儿夹起来尝了口,“挺好吃的。”
“是吧,这家店是我好不容易发现的。据老板说,毛肚都是当天进的货。”
和我大口吃肉不同,他吃饭尤其斯文。而且我发现,他那双手也很好看,我又展开了联想。可能是一双弹钢琴的手,在阳光倾洒的午后,在黑白的琴键上弹着德彪西。音符从指间流出,明快流畅似潺潺小溪,充盈整间琴房。
嗯,一定是这样。虽然后来我知道许存风压根就没摸过乐器,手上的薄茧也是因为长年演算,但是看到那双手我还是忍不住这样想。--**--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你还挺能吃辣的嘛,够爷们儿啊。”
“哦,家里吃饭喜欢放辣。”他眯了眯眼睛,似乎真的不怕辣的样子。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就发现他是个能吃辣的,吃完水煮肉片后脸都没红的。
“喜欢吃就多吃点儿啊。”我又给他夹了一筷子牛肉。
“嗯。”他吃完舔了舔嘴唇,“我自己来就好。”
“多吃点,你吃的真的太少了。”
“嗯。”他看着手机屏幕,淡淡地应了一声。尽管我再三劝说,许存风还是只吃了那么一点儿。然后我就开始天南地北的瞎聊,从养老保险制度改革聊到两会,实在聊不下去了就开始讲笑话。后来他放下筷子,撑着下巴,坐在对面看着我吃。脸在烟雾缭绕中模糊不清,不时打量着这家店。
灯光燃烧着黄昏的最后一丝光亮。除了单色的吊灯之外,这里没有多余的光源。所以,许存风出去打电话的背影变得非常模糊,像是在水中浸泡过的画。
刷成米黄色的墙壁挂着黑白老照片,仔细一看,风景的那几张很眼熟。上次我就注意到了,但老板不在,没问。
这家火锅店是个网红店,名叫“夜色”。听起来像是夜店或酒吧,但没法蹦迪也没法嗨。老板贺庭之也是个网红,是个家开几家公司的富二代。
开火锅店只是他的兴趣,而不是生意。他在微博上更确切的说法是“喜欢看人们围坐在一起地吃饭”,火锅店的各种运营也是请人打理,只是偶尔过来玩玩。
我和裴阳他们是这家店的常客,上学期手头宽裕了就喜欢上这儿搓一顿,每次都吃的很尽兴,和他都混成熟人了。他也没大我们几岁,我们就喊他小老板。他表示受用极了。
今天小老板今天没穿那件范思哲的印花西服,倒是穿着一件驼色的双排扣羊毛大衣外套,看起来像个学生。他正百无聊赖地在柜台前玩着几颗彩色玻璃球,柜台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朦朦胧胧的,睫毛沾染着碎金。
“裴阳和林间好久没来啦,最近也没什么有趣的人来店里,好无聊的。”
“哦,他俩有集训,四月份学校有乒乓球比赛。”
“新朋友?”他的下巴扬了扬,朝着许存风的方向。我一看,原来他已经回来了。
“今天刚来的转学生。我同桌。”
“啊?这个时候?”
“对,我也觉得很奇怪。”
“他长得可真俊,怕不是gay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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