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端（1/2）

凌暄看了丽贵妃一眼, 道：“这话说的真有意思，我能和明嘉郡主做什么？不过是明嘉郡主看上了我的酒，想问我讨一杯罢了。”

丽贵妃本想再说道两句, 可皇上却插嘴了。

皇上闻言，好奇心起了，便道：“她父王便好酒, 难不成她一个小丫头也是个酒痴？出来让朕看看, 倒是哪个丫头。”

周瑾听了, 只得站起身, 对着皇上规规矩矩地行礼, 道：“明嘉见过皇上。”

皇上听见一个清澈柔和的声音响起, 循着声音看去, 就见一个约莫十四、五岁，气质清丽的丫头微垂着头站着。

隔得远了些, 加上皇上的眼睛有些不好，便只见着大红的裙衫和上头栩栩如生的彩鸾，面容看不大清。

“你过来些, 让朕看看你，说起来, 西南王与朕就如手足兄弟一般, 你叫朕一声伯父也是使得的。”皇上冲着周瑾招了招手, 温和道。

周瑾心里有些忐忑，谁都知道皇上这话再假不过了，什么亲如手足, 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话，但凡对西南王府有点信任，她父王都不至于参与进夺嫡之争来。

她抿了抿嘴，看了皇上，缓步行至跟前。

这么多人在这儿，皇上怎么说也不至于对她一个小姑娘下手。

“明嘉见过皇上，谢皇上厚爱，只是君臣有别，明嘉不敢僭越。”周瑾冲着皇上露出个温顺的笑来，看起来既单纯又无害。

皇上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容，眼中顿时闪过惊艳之色。

面前的小姑娘袅袅婷婷地立在身前，身上大红的裙衫衬得其绝丽无双，眉眼间不见轻浮之态，只显露点女子的娇媚，但偏偏姿态大方端庄，让人想到初吐蕊的凤凰花，只等得其完全绽放，便可骄立于世，引人惊呼流连。

“你倒是没坠了你母亲京城双姝的名声。”皇上看着周瑾精致的面容，不禁赞叹道。

周瑾有些好奇，她倒是没听过这说话，只知道她母亲在京城极负盛名，但这“京城双姝”倒是没听过，不过她母亲也当得起了，只是不知道这另一人是谁？

“说起‘京城双姝’，我倒是想起了贵妃娘娘，那时贵妃娘娘和西南王妃一样，才貌双绝，现在一个是王妃，一个却是贵妃了。”宴间一个圆脸的夫人笑道，只是语气中带着点奉承讨好之意。

另一个妇人也附和道：“可不是吗？现在一个是臣妇，一个是皇妃，可不就不一样了吗？”

宴间有人察觉到不对，并不做声，而有的人则跟着附和起来。

两人一番话，只将丽贵妃说得舒畅不已，连方才心里的不快都消了去，做出一副雍容谦虚的模样，笑道：“还记得当时西南王妃样样都比我好些，如今想来真是恍如隔世。”

周瑾皱起了眉，这话说的好没意思，处处暗讽她母亲比不上丽贵妃，哪里就比不上了，别的不论，就一点，她母亲就胜过丽贵妃不知多少———丽贵妃是妾，而她母亲是正室。

她抬起头，冲着丽贵妃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道：“没想到母亲年轻时，竟这般好，怪不得当初能与皇后娘娘要好，想来也是想得一样了。”她这话可不是瞎说的，当初她母亲未出阁时，与当时的皇后娘娘是十分要好的。

这话一出，丽贵妃脸上的笑，就凝住了。

众人也都不敢言语，甚至厅内的呼吸声都轻得听不见了。

想得一样，什么一样？一人成了王妃，一人为皇后，身份自然是不同，且这话明显是对丽贵妃说的，那便是——两人俱是正室嫡妻，而丽贵妃只是妾罢了，不管身份怎样高，也只不过是个妾。

丽贵妃脸上青白

交织，握紧了手中的帕子，一双闪着狠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周瑾。

“你母亲和皇后都是极好的人，自然志趣相投。”皇上像是没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温和地笑道。

“皇上说的是。”周瑾也笑道。

皇上经过这事，也对周瑾没了兴趣，便摆摆手叫周瑾回去了。

周瑾巴不得下去，自然十分顺从地行礼退下了，心里松了口气。

可刚转身，便听到身后响起丽贵妃的声音。

“我见着明嘉郡主耳朵上的耳铛竟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周瑾心中一突，难道凌暄送她的耳铛还有些别的出处不成？

她正斟酌着怎样回答，便听凌暄说道：“贵妃现在掌管六宫大全，自然那些金银珠宝都要从眼前过的，而那些东西也左不过那些样子，自然觉得眼熟了，什么时候贵妃少那些，便不会眼熟了。”

他这话却是明晃晃地讽刺丽贵妃以权谋私了，若是平时，丽贵妃早就生起气来。

但此时，她听完不仅没有生气，还十分温柔地对凌暄笑了笑，道：“四皇子说笑了，旁的东西我还见的多了些，但明嘉郡主那对耳铛，我却只见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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