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2）

沈暮晚开门带橙子和工人进去。----更新快，无防盗上----*--她一边走一边把沿路的笔记本电脑扣上，又把散落在各处的纸都归置到一起。

“我这比较乱，别在意啊。”，沈暮晚道。

其实，她家里东西不算多，主要是书，少数一些物件都颇具艺术气息，但同时也都八竿子打不着——赫拉克勒斯的弯弓对准毕达哥拉斯的胸像，几欲癫狂的麦克白夫人在瞪视毕加索支离破碎的少女，就好像那是她命运。床在地上；椅子每样一个，完全凑不成套。玲琅满目的颜色像是戳爆了装满颜料的气球，散落在屋子各处。最奇怪是她那扇古色古香的屏风，也不知打哪来的，亭台楼阁、花鸟鱼虫俱全，上面还搭着条女主人留下的红裙。

“哇，你把这里改的真不错，我喜欢你这个风格，乱七八糟的，但是很和谐！”，橙子惊喜道。

沈暮晚被她这个诚实的形容给逗笑了，双手在耳侧虚托两下道，“我也喜欢你的头发，像是随时会跳起来似的。”

橙子弯下腰，细看屏风上的小人。

沈暮晚给她倒了杯水，端过来道，“对面的人搬过来多久了？”

橙子皱着眉，骨露了两圈眼睛，才不确定道，“大概四、五年了吧。”

沈暮晚没想到已经那么久了。

“我之前都在国外，房子全权委托给中介。他们说，有位先生特别喜欢我们这个户型，想尽快签约。我当时就觉得，这个理由真奇怪，不是吗？”

“确实。不过我也挺喜欢这个格局的。”

“悄悄告诉你哦，只有斯隆街才有这个户型，所以尽管后来我们这一片房租涨了不少，那位先生还是每年早早的就续签了。”，橙子捂着嘴狡黠道。

……

所以顾燃是有多喜欢这个户型？难不成是风水格外的好？

“好啦，还有两个人去拿泵机了，我得下楼问问情况。你别担心，等他们弄完我会把这里恢复好的。毕竟你这扇屏风可能比我这栋楼还老。”，橙子咧着嘴咯咯笑。

沈暮晚倒是挺相信橙子会护好她的屏风的。

她翻出电脑，站在顾燃门口敲了两下门，看似乖巧的样子下面思考着一个关于做客的哲学问题：顾大师兄会不会趁房东和她聊天先把家里收拾了一番？

沈暮晚自娱自乐地想象顾燃偷偷摸摸的样子，而顾燃开门见到的就是她这张不怀好意的笑脸。

……

“谢谢师兄江湖救急。”，沈暮晚立刻挂上个“任劳任怨来加班”的表情。dizhu.org

“嗯。”

“我无以为报——”

顾燃无动于衷。

“就带了盒浆果过来。”

沈暮晚摇了摇手上的盒子，樱桃、蓝莓、覆盆子，混合在一起散发出阵阵酸甜的气息。

顾燃深深地看她一眼，侧侧头示意料理台的位置。

沈暮晚对他的不客套倒是挺自在。她轻轻弯了下唇角，把电脑往他怀里一送，径自走过去洗浆果。

顾燃望着她细高的身体在宽大的袍子里摇摇晃晃，心底蹦出一个评价：招摇。

他眯了眯眼，也跟过去挽起袖子帮忙。

水龙头的流水拂过沈暮晚的手，淡淡的灯光下，另一双手也伸过来。

沈暮晚抬头。

顾燃指指她的戒指，垂眸道，“戴着戒指很容易碰破，我来帮你。” 语气认真，说罢就抓了一把，专注地一个个清洗起来。

沈暮晚却觉得顾燃可能在怀疑她要给他下毒，特此监工。但她如今寄人篱下，也不好戳破他的小心机，便捡起小白菜该有的自觉，龇牙反击，“师兄，我这个是在有机商店买的。”

没农药、无残留、冲一下就可以。

……

顾燃的动作几乎没有停顿，他慢条斯理地洗完手上的果子，又自然地拿起茶巾，把手指一根根擦干净。

沈暮晚心中暗叹美色果真惑人，她差点就相信他单纯只是想来洗个手了。

沈暮晚把果子装进碗里，又用茶巾拭干玻璃表面，淡红色的汁液在白色的茶巾上印出几个浅粉色的点子，有点像樱花。她愣了一下，悄悄垂下手，用余光瞄着，小心翼翼地把茶巾掖到柜子把手上。

做完这些，她抬头就瞧见顾燃正坐在胡桃木桌子后凝神看她。他应该是趁她和房东聊天的时候，把扣子又扣了个一丝不苟，凝神静气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二战宣传海报上硬朗英俊的德国士兵。他那个眼神沈暮晚很难确定。有点严肃，又像是他惯常的冷淡锐利，让她兀的一惊。

……

完蛋。

沈暮晚一向觉得一个好的戏精要有两个自我修养，一个是爱作，另一个就是脸皮厚。这俩她都有，还都是天生的。所以她虽然心里已经哭唧唧了，表面却还是淡定地捧着玻璃碗放到桌上，无视那个令人鸡皮疙瘩啪啪掉的眼神，一脸无辜，半夸半嘲道，“师兄，你这瓶芍药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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