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ius 80 困局(1/2)
帕西瓦尔边跑边对燕清溟说:“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要被吃掉!该死的,薛默和薛霆呢?”
“低头!”燕清溟跳起来勾住他脖子猛力一拽,两人双双滚进一间房内。
一团腥臭毒液飞掠,腐蚀掉半面墙,还有躲在后面的人。那人下半身浸了毒液,啪呲啪呲,血肉消融。坚硬的人骨不过数息,化作一团白浆融入毒液,足见毒性之强。
帕西瓦尔回过神,燕清溟在他身上,剧烈喘气。他的睫毛很长,很浓密,细细地闪动,眼里湿漉漉装满了水,好像又说不出的柔软和妖娆。 秀气的唇抿起,一泓水就凝聚在他如水眼眸里。
从觉醒到现在,燕清溟已经两次改变形态,即便他和常人不同,如此强度的争斗对身体内部早已造成极大破坏。仅仅只不过休息片刻,晕沉大脑已经发出疲惫的指令,燕清溟连连撑起身体两次,重重摔进帕西瓦尔的怀里。
喘了好一会气,破风箱似的肺火烧火燎,生死时刻容不得分神,狠狠一咬牙,燕清溟提住一口气猛地站直。这一下可让他头晕眼花,喝醉酒似的前摇后晃,幸好帕西瓦尔及时扶住。背抵alpha坚实胸膛,燕清溟辨认此刻身处何地。
他对帕西瓦尔说:“水没有杀伤力,我需要时间把它变成冰。”
他说的很简单,就是希望帕西瓦尔为他拖延时间。帕西瓦尔当然听出来,只是他凝视燕清溟,眼很深,一泓深不可测的潭水。那泓潭水深处,是多年前他们曾经为了生存背水一战。
只有那时候的燕清溟才会放下芥蒂,相信帕西瓦尔是个值得托付后背的alpha。
帕西瓦尔记不得是什么训练,只是一样的危险。燕清溟咬着唇,脸苍白如纸,短发拧成一缕一缕,从额前垂下。明明是落水狗般狼狈,帕西瓦尔视线碰上他微微透红的唇,就再也移不开。他记得,燕清溟的嘴唇总是透出一点红,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别的,那点红浅,不比玫瑰更深;那点红深,比桃花要深。
年少的帕西瓦尔总在想,燕清溟一定偷偷涂了口红,否则怎么会有人能够调出这样的唇色?
他的声音一直都是这样,软且糯。恨不得让alpha咬上一口。心里有个声音念叨,快把他弄脏,把他弄哭,让他哭得稀里哗啦,眼红脸红,手脚发软,看看这小东西多么需要alpha的疼爱!
“你需要多久?”他问。
“三分钟。”
“那保护好自己。”
帕西瓦尔躬身,双手贴在地面,他的背高高拱起,如野狼即将扑食。他的身体再次发生变化,在灯光中显得更加清晰,毛发变长,身形膨胀,利爪不断延伸,直接上演一出大变活人。借了灯光,这头威风凌凌的大狼终于展现出自己的完全形态,胸前银白色的毛发反射灯光,庞大体型几乎遮住燕清溟的视线。
在他身后,燕清溟双手拢于胸前。起先,双掌之间是一滴小小的水珠,水珠不断旋转,掀起波澜,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帕西瓦尔完全挡住身后的燕清溟,他高大威猛,怒而昂首,狼牙间隐隐可见猩红的舌头。身后的风暴告诉他燕清溟这一击用尽了全部力气,只要他能拦下那家伙,逼迫他仰头展示自己柔软的腹部!越是想,那澄黄的眼睛便越发狠戾。
壁灯发颤,因为走廊上有庞然大物尾部不安分拍动地面,墙在摇,地在颤,天在晃。
格里希没有后脚,它的速度不算快,只能依靠着前肢拖动,腹部分泌粘液减小摩擦力,在地面上短暂滑行。它受限于自己的物种,无法拥有健全四肢,被迫接受与暗河为伍的命运。它好想要一副完整的四肢,这样就能上天入地,无视地形限制,不必磕磕绊绊走路。
两位少爷一定还是挂念它的,否则怎么会把进化程度如此之高的两人送过来呢?
它咧开嘴,龇牙咧嘴笑,森森白牙令人不寒而栗。囫囵吞下又一个来不及逃跑的倒霉蛋,血腥和食物,不论哪个都令它神经亢奋。
第一个头颅出现,帕西瓦尔尾部高高昂起,第二个脑袋拖着下半身,慢吞吞滑过粘液,挤进方寸空间,走廊上的墙壁不堪重负,被它重达数吨的身体撑出裂痕。钢筋扭曲着,呻吟着,告诉世人它不堪重负。
帕西瓦尔就在这个时候扑了上去!三米的大狼与三米的鳗螈纠缠,野兽嘶吼,鳗螈撕咬,皮毛、血肉纷飞,鲜血渐渐染红地面。
温度骤降,起先谁也没察觉到寒意,变温动物对温度的敏感令格里希分出一个脑袋关注战场。他的胸前全是帕西瓦尔撕咬的痕迹,伤痕累累,鲜血直流。帕西瓦尔为了尽可能拖延时间,拿出十二万分力气。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气魄与格里希拼命。
疼痛。
它四眼充血,愤恨地咬住帕西瓦尔的前肢。灰狼惨嚎一声,身体被它高高举起甩到一边。
灰狼擦着燕清溟的身子飞过去,omega如遭重击,一头撞在墙上,登时鼻青脸肿!灰狼嗥叫,一瘸一拐扑向燕清溟。后者扶墙,跌跌撞撞,只听尖利的叫声扎穿灵魂!
燕清溟凝聚了一根足有一米二长,锋利无比的冰矛,以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差,穿透格里希的一个大脑!
那长矛威力不减,直接将格里希钉在墙上!
格里希惨叫,痛苦地翻滚,它的尾巴将墙壁破坏殆尽,前肢撕扯下大块大块的墙皮,因为失去一个大脑的疼痛是无法想象的。它更无法想象自己会被以午餐如此愚弄,疼痛之后便是更加强烈的愤怒,它要吃掉那个家伙,吃掉……那个家伙!把他血肉全部嚼碎,听他融化在毒液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嚎叫!
硬生生把脑袋从矛上扯下,格里希感觉到汹涌澎拜的疼痛。伤口已经完全结冰,随它动作而咔嚓咔嚓碎成一块块。血液就此凝结,剩下一个死气沉沉的脑袋垂在身体边。
张嘴吐出一滩粘液,格里希目露凶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滑向燕清溟!
燕清溟手也冷,脚也冷,寒意侵入骨髓,血液缓慢流动,匆忙之下他凝聚出一个冰球狠狠砸向眼前的地面!
砰!
砰!砰!
砰!砰!砰!
快给我碎啊!!!!
燕清溟面目扭曲,最后一下抽干全身力气,冰球砸到地面的瞬间便破碎,地面的裂痕向外延伸,大地深处传来愤怒的破裂声。巨大的坑洞将格里希和燕清溟一起带了下去!
灰狼伸出爪子,无力地想要挽留。他甚至想要变回人形,抓住燕清溟的手。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要和这家伙一起死了。燕清溟仰望头顶渐渐缩小的光,心中的光亦缓缓熄灭。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无力维持作战形态,鳞片褪去,那张干净白嫩的脸终于冲破鳞片阻碍。眼中含着那汪水肆意流淌,燕清溟想。
——我本就生于黑暗,不必……葬于光明。
他一贯知道阳光是廉价品,在天亮的时候仿佛路边的应召女郎,一抓一把,黑暗中这东西又贞洁如圣女,碰也碰不得。而他生命的阳光已经坠落到谷底深处,一文不值。他见过光明的模样,听过光明的声音,怎么会突然觉得,黑暗会如此让人不堪忍受?
牧师吟诵圣经,唱诗班稚嫩的童音唱起了和缓的曲调,虔诚的信徒仰头望着穹顶的圣母画像。恍惚间,光中有神明的痕迹。
“燕清溟——!”
他伸手,碰到令人心安的炽热。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得到处都是,他抱住对方的脖子,努力将自己埋进对方怀中,他是不是抱着火炉啊?怎么会从头到脚都被这个人给温暖了啊?
对方紧紧抱着他,抱着生命里最珍贵的存在,他们唇贴着唇,鼻尖挤鼻尖,额头碰额头。
“……我、我现在好丑啊。”他惴惴不安。
“怎么会呢?”他亲亲燕清溟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你是我最喜欢的人,不管怎么样都好看。”
帕西瓦尔注视着,目送两人一起掉下去。那只抬起的脚僵硬卡在半空,伸出去也不是,不伸出去也不对,他那么尴尬,那么好笑,那么无地自容,像个永远都不会有人要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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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是这里?”
单止戈挑眉。眼前横七竖八躺了钢筋水泥,实验室完全报废,只能隐约看见里面支棱的窗帘。
“谁知道?应该是这里才对。”
安德鲁率先踏出一步,拉开帘子一个个排查。单兵戎和单止戈警戒四周。一连掀开四个帘子空空如也,安德鲁不气馁,伸手掀开另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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