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2）

江宁哲被江宇承揍了一顿后拎到武德病床前, 逼着他认错道歉。

那日, 武德从树上跌落, 脑袋上不慎划了个口子，为了缝合伤口, 不得不剃光头发, 江家父子到来时, 正是午后阳光最炽烈的时分, 江宁哲仿佛在武德头上看见了佛光。

场面实在滑稽，他一时没忍住, 笑了出来。

自然又挨了一顿打。

满头是包的江宁哲这才收起嬉皮笑脸，态度诚恳的认了错。

这之后，照顾武德的任务就落到他和陈轻头上。

武德今年十四岁, 比江宁哲长一岁, 在某些方面，陈轻确实不太方便照料，最直观的体现, 便是如厕。

除了脑袋上的伤, 武德还摔断了手，两条手臂打了石膏缠着绷带, 因此在如厕方面, 他只能寄希望于江宁哲。

他目光炽热, 以一副循循善诱的口吻道：“小江, 你帮哥哥脱裤子吧。”

江宁哲照做, 微蹲下身, 两手拉着武德裤沿一拽。

身材瘦小的江宁哲蹲在武德身后，他两腿微张就能夹住对方的脑袋，一想到这个，武德的呼吸便急促起来，“小江——”

“等会儿。”江宁哲直起身，从侧面探了个脑袋出来，而后笑嘻嘻的对武德说，“你该不会用什么手不方便的借口，让我给你扶鸟吧？”

心思被道破，武德也不恼，只说：“我这会儿确实不方便，再者说，我还不是因为你变成这副模样的，不过当时也怪我自己太心急，没把握好平衡摔了下来，平白让你挨了江叔叔打骂，现在又烦你做这些琐事，我向你道个歉。”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毫不偏颇，夹杂的一点儿小委屈似乎也没那么紧要，江宁哲受用的收下了。

江宁哲白净的脸庞就在身侧，下巴尖还若有若无的枕着武德的胳膊，少年人体温偏高，即便隔着衣物，武德也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如同倒进冰河的热油，瞬间飘起热气腾腾的白烟。

他咽了口唾沫，小心谨慎道：“你看我现在是有心无力，连控制走路方向都做不好，小江，你就帮帮我，啊？”

江宁哲沉思片刻，就在武德以为他会答应自己的时候，江宁哲唇畔微启，顽劣狡黠的勾唇一笑，轻轻吐出两个字：“做梦。”

他恶劣的朝下一瞥，吹了声口哨：“就当打水枪了。”

武德皱眉，白着双唇咬紧牙关。

不过越是如此，他对江宁哲的兴味就越大。

他对自己说，还不行，太早了，过早暴露只会让人嫌恶的退避三舍。

唯有温水煮青蛙，得让青蛙腿儿连抽动都做不到。

江宇承让江宁哲照看武德，江宁哲照看得极其不用心，往往在医院呆了不到两分钟就跑出去捉蝉揍人，附近的地痞都尝过他拳头的味道，明明小豆丁似的一个人，挥出去的拳却重若千钧，照着面门来一下，牙都得崩掉。

夏日炎炎，江宁哲往往穿着黑色小背心、齐膝短裤，趿拉着凉拖就出门了，在医院树荫下吸溜吸溜的舔着冰棍，徐徐夏风眷恋他少年容颜，轻柔的扫开额前刘海。

这个时候的江宁哲还不像后来搞了个爆炸头，他发现头发长了点，就跑去理发店剃了个板寸。

新推的短发扎手，但并不难看。江宁哲脸型周正，什么发型都撑得起，五官未开却依稀可见日后俊朗神采，稚气未脱的眉宇间更是落了几分罕见的轩昂，眉目疏阔，眼光有神，当他就这么站到武德眼前时，后者眼珠子都瞪直了。

江宁哲伸了个懒腰，柔韧的四肢舒展开来，武德贪婪的将他的一切看在眼里，甚至连腕骨上的小小突起也没放过。江宁哲心有所惑，放下手臂，对上武德直白得过分的目光，剑眉一挑，“你看嘛呢？”

武德顶着一脑门圣光，说的话却不似他的脑袋那般澄亮，“看你好看。”他弯起唇角，无声笑道，“比我好看。”

江宁哲嗤了一声：“你这不是废话嘛。”

武德在医院躺了三个周，江宁哲就来来回回往医院跑了三个周，在此期间，武德的头冒出了短短的一层发茬，有些像密集的小虫，江宁哲发现后默不作声的远离了他。

这日，江宁哲是来道别的。

“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既然如此明天我就不来了。”

武德轻轻一点头：“你要是想看我，可以来我家……”

“免了，跟你不熟。”

江宁哲站直身体后便想伸懒腰，但想到那日武德的眼神，抬起的手又压了下去。“虽然这次你把过失揽到自己头上，我没怎么受罚，但你别以为这是卖我人情，你还不够格。”

他眸光一转，黑乌乌的眼珠映出床上人干笑的面庞，微微一眯，眼中倒映顿时如水中花碎了一池，“还有，在学校里别说认识我。”

江宁哲走得潇洒，丝毫未能察觉床上的人攥紧了被子，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初二开学，江宁哲所在的是初二五班，而武德则是初二一班，尖子班中的尖子班，原本形如平行线的两人，在其中一方心念一动之下，开始错错杂杂的不断交叉。

“小江来食堂吃饭啊，来我这边，还有位置。”武德身为班长，外加他成绩又好，班上同学问他问题也耐心解答，课间休息食堂打饭时周围总会围着不少同班，此时见到武德主动招呼班外之人，都好奇的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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