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2）

听见这句话，一句“天热我眼花”差点脱口而出。

好在是憋住了。

江宁哲这种人不能纵、不能宠, 更不能轻易许诺。

否则就等着被他记一辈子吧。

季惊年嘴唇动了动, 江宁哲满怀希望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眼神明亮有神，像只急需安抚哄一哄的宠物猫，四肢扒拉在主人身上，却乖巧的收起了利爪，只用柔软的肉垫一下一下的踩着你的心。

然而等了半天, 远方操场上传来集合的哨声, 周遭空气浮起如同热锅上的灼热气浪，轰然叫嚣着, 温度节节攀升, 灼得人汗流浃背。江宁哲有些等不下去, 稍稍撑开身体，耳朵边登时吹起湿热的气息。

季哥要解释了。

江宁哲眼眸一亮。

结果却只得一句——

“要集合了。”

熟悉的无力感浮上心头，江宁哲带了那么点儿感伤的回忆起高二开学时，他刚打了一架从巷中出来，满心以为季惊年看着他浑身是伤又有家不能回的可怜样能够发发善心，可结果呢？又是打车又是住宾馆的……彼时与现在真是没有一点儿变化, 倒叫他生出时光错乱的混沌感。

不, 还是有些不同的。

比如那把向来清冽的嗓音竟然沙哑了, 钻入江宁哲耳朵里, 要命的勾了一下, 顿时冲破了江宁哲欲收不收的桎梏。

他几乎是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一边嘶气一边揉耳朵，“季哥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哪怕没想出糊弄的理由也先服个软，好让他收起逗弄的心思。

他季哥，还真一如既往的耿直。

季惊年横了他一眼。

对上他的眼神，江宁哲莫名气势短了几分，一叠声的唤他：“季哥季哥，这么热的天，别回去了，你看这才半天，你就晒黑了。”

尤其是脖子那一片，被晒得通红，江宁哲看着只觉得刺眼。

“黑了就黑了。”季惊年倒是无所谓，男孩子嘛，白得跟雪似的有什么意思？

江宁哲却不接话，扣住他的手腕打算故技重施：“走，我带你去买点药，不擦药的话一周过去铁定掉皮。”

见他没有再提之前那茬，季惊年几不可查的松了口气，眸光微暗。

在江宁哲之前，他从来没有这么快认识了解过一个人，也从来没有如此心切的想要通过记忆人脸来识人。

那张脸看习惯了才只在脑海深处留了个轮廓。

和周围人不一样，属于江宁哲的影子模模糊糊的，还带着一圈微光，这让他很难再去注意旁人，一心一意只想把这个模糊的轮廓给完善。

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哪怕是一个挑眉，抽烟时手指细微的抽动……这个人一切的一切，都被他深深的记在了脑海，刻进了心底。

即便如此，他也还不能完全做到“看脸识人”。

一旦天气热起来，汗水流进眼里，阳光在眼前折射出光怪陆离的景象，亦或者天气很冷，大家都穿得像个粽子的时候，江宁哲的模样就会一变再变，让他难以区分他和周围人的不同之处。

他想将这个人完完全全与世界上其他所有人隔绝起来，赋予他完全不一样的对待，然而前路，似乎依旧遥远。

二人来到后门药店，买了药，季惊年本想回去集合，却被江宁哲揽着腰半搂半抱的扔进饭店，豪气的一挥手：“季哥想吃什么，我请。”

季惊年看了眼外面的天时：“午饭时间才过两小时……”

“我饿了。”某人理直气壮，甚至想叉会儿腰。

季惊年：“……”

某人又颐气指使道：“陪我。”

季惊年于是没辙了。

等到江宁哲解决完一盘炒饭、一杯奶茶、一碟凉糕，再以消食为借口绕着华大转了两圈后，时间已逾五点，早过了集合的时间。

在回宿舍前，江宁哲又买了五十串肉串，“带回去当夜宵。”

想得还挺美。

然而走到半途，他接了个电话，脸色登时变得异常难看。

“怎么了？”能让江宁哲变脸色的事情，季惊年十分好奇。

江宁哲说：“刚程潇打电话说，教练发现我无故翘掉下午的军训，要罚我留下来跑操场。”

“哦，”可这不会让堂堂哲哥面如土色，“然后呢？”

“然后我刚吃了俩根儿串，肚子疼了。”

“该。”

江宁哲瞪他：“你的教练怎么不喊你回去跑圈？”

季惊年面色平静的说：“因为有人帮我请假了。”

“谁。”

“奶奶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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