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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和地面之间无声无息, 就好像跳入海洋深处，又像离开地球表面。
百里颦什么都听不见。
她的表情还停留在轰炸无意义提问时的微笑，纹丝不动，几秒钟后，她僵硬地回答：“我也——”
风拂起他的一缕头发，李溯脸色有一瞬间的闪烁。
他别过脸，又看过来, 想说什么，话语却在这时候被打断。
“李溯！百里颦！”罗斌从办公室快步走来，站到教室门口高声喊道, “快上来, 要讲考试须知了！”
他们错开和另一个人的对视，一前一后飞快上楼。
百里颦想, 不行, 必须跟这个人同班才行。
李溯想，非考差一点不可了。
他们俩没有丝毫的交流，却不约而同做了这样的决定。百里颦难得一见没让任何人帮忙整理座位, 李溯也失魂落魄、鬼使神差般处理完自己的就离开了教室。
当事人对此事浑然不知, 但周遭的旁观者们不约而同齐齐陷入恐慌。
完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李溯终于厌烦百里颦了。
转学生也就只能新鲜一阵子。
善恶终有报, 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也没饶过大小姐。
这件事势不可挡占据了实验中学高二年级众多学生茶余饭后八卦话题的榜首, 但为了性命安危着想, 他们也不能让风声传到故事主人公面前, 只能小声讨论，连带着主人公身边的好朋友也刻意回避。
有那么一段时间，冉志因发现自己一出现在大家面前，大家就会陷入沉默。他一度以为自己交际花的地位被撼动，紧张兮兮到处打听。
毕竟实力摆在那里，不久以后，他还是撬开了朋友们的嘴。
“李溯和百里？掰了？”冉志因一脸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不过转念一想，最近李溯似乎是有点奇怪。
晚上一直能发呆到十一点才睡，会请大家吃冰淇淋了，而且还会解答别人问的英语题，叫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吃错药。
冉志因集万众注目于一身，肩负着父老乡亲们的期望，前去找李溯探口风。
他选了李溯去洗澡的时候，寄希望于坦诚相对时能打听到更多消息。
升上高三，男生宿舍也换了独立洗浴间。冉志因鬼鬼祟祟进门，看了一圈都没找到人，他在热气弥漫中到处找，结果一脚踩到肥皂，生生摔出几米远。
正揉着尾骨喊疼，有人在他跟前伸下一只手。
冉志因一抬头，李溯刚洗完，穿着T恤和九分裤，一边擦头发一边问“你要在这坐到什么时候”。
冉志因出师未捷身先死，挫败感迎头扑来，只能跟委屈小媳妇一样跟在李溯身后一起回去。
刚进寝室，就见其他室友挤眉弄眼，催促他快发动攻略。冉志因婆婆妈妈，“百里”二字刚到嘴边，就见李溯转头看向他。
李溯说：“你上次让我帮你挑的礼物是不是送给班长的？”
冉志因：？
其他同学：？？？
“呃，这个嘛……”冉志因被反将一军，“是因为我生日的时候她送了我东西……”
“她为什么送你礼物？”
“不是，她……我……”冉志因节节败退，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眼看计划到此败北无疑，然而，李溯却忽然话锋一转，叫人瞠目结舌。
“我也想送点什么给她——”他兀自说。
“谁？！”有人插嘴，略过已经丧失斗志的冉志因。
李溯侧过头，用理所当然的口气似笑非笑回答：“百里啊。
-
因为考试的重要性，考号安排难得没参照成绩先后安排，和分科后第一次考试一样，百里颦学号靠后，考场在理科班。
孟修他们去考场时经过窗口，他朝她招手，百里颦做了个鬼脸，结果就看到他比中指过来。
那段关于“情窦初开女魔头”的话又汇入脑海，百里颦迟疑，笔尖在答题卡上流连一圈，最终还是装模作样，少写几个得分的要点。
反正也不是高考。
而且也没有会因为她成绩下降而感到失望的人。
可能有点对不起老师，但这也是高二的最后了，就让她任性一回吧。
期末考，就连晚自习都在考场进行，以至于百里颦根本没机会和李溯碰面。
倒是她匆匆忙忙洗完澡去食堂打饭时，倏忽间看到李溯、冉志因和其他同寝室的男同学结伴回宿舍。
夕阳是橘红色。难得看见他参与成群结队，不过到底还是不合群。和人打成一片的是冉志因，李溯只是一声不吭走在后边。
看见他们时，百里颦忍不住跟着跑起来。跌跌撞撞跑了几步才想起毫无意义，他们之间隔得太远了。
她回到考场，复习，然后参加了剩下几门考试。
对于自己这次的考砸，百里颦是有信心的。
主科还好，文综她多多少少以粗心大意的程度丢掉了好些分。
二十名以外稳了。
从考场搬回教室时，她心中的石头落地，甚至高兴得跟何萌君打招呼，把何萌君吓出一身冷汗。
然而。
百里颦忘记了。
面对李溯，她就没赢过。
一次都没有。
当她在考试结束，短休一上午结束，下午在教学楼前看到成绩榜单时，百里颦整个人都震惊了，狐疑了，愤怒了。
同时，她也认清了现实。
自己是不可能超过李溯的。
比成绩好不可能。
比成绩差也不可能。
百里颦发现自己考了年级第37名时很高兴。
这下和李溯分到同一个班的几率总能大些了吧？
然后她往上看，想顺带看看李溯是不是又是第一，然而她扫了一圈，都没在前十名找到李溯的名字。
她的笑容渐渐松动，不好的预感悄无声息地滋生。
“填涂出错吧……”有人低声开口。
“是吧，他基本一直是第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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