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第六章

江春年被他的举动搞得楞了一下，紧接着也伸出自己的手，回握过去，“江春年。---”

两手一触即离，他似乎是感受到指尖那一抹颜料的突起，小小的，留在指尖的感觉。

“行了，认识了，那……春年哥，相处愉快。”许秋收回去手，乐，弯着眼看着他。

那眉眼微微翘着，里面清澈一片，好像能看见自己，眼窝投下一点阴影，吸引人的目光。江春年打量着，随即再慢慢说：“怎么？突然就从江老师变成了春年哥了？”。

“这不是希望你不要揪着我的小辫子嘛。江老师江老师的，总是提醒你我还是学生，我可比这里的学生大了不少，不好意思占这个便宜的。”许秋嘟嘟囔囔着，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对，低头又吃起来，随意地让人没有任何距离感。

低着头的许秋，可以看见美人尖，江春年点头，“不过，你要不说，还真是不能发现，还挺像学生。”他停了一下，移开视线，看向楼下来来往往的学生，才接着说，“不是学生也要多看看书，有时间可以来拿。”

这话，是在揶揄他了。

“行啊，说不定越读越像学生呢。”今天的衬衫也没能把他显得大几岁，只是愈发有了贵公子一般的气质，举手投足之家，是可以发现与普通二十来岁的孩子之间的差别。

“吃的东西也挺像学生的。”

“嗯？”许秋抬头望着他，漂亮的眼里疑惑。

“看看你点的……”江春年抬了抬下巴，规规矩矩的脸型突然就具有了锋利感，他示意他看向桌子上的菜——重口味的东西，可不是小年轻的最爱吗。

许秋不不知所以地看过去，然后“啊”了一声，“不好意思啊春年哥，我只想着给你推荐我觉得好吃的东西了……”许秋脸上一阵尴尬，实在是想拉着江春年过来，也满心地盘算着，却忘了询问别人的意见。

倒是像极了小朋友喳喳哇哇地跟小伙伴儿们分享零食一样，江春年想着。

“没关系，我觉得还不错。”他解释着，不想让打扰他分享的乐趣。

“啊？是吧？”许秋得到了赞同，声音里面都是欢喜，溢出来的开心表露在脸上，一览无余，像是发着光，“还有旁边，居然有夜宵啊，太神奇了，居然还有小龙虾！”

一惊一乍地，直白干净得有些过分，怎么会不显年轻。---

江春年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吃食，他只是好奇地跟着应和着“是吗？”

那开心让人不由自主地跟着聊下去，看看叽里咕噜的小朋友还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在许秋接着数道附近的美食的时候，江春年又把校园卡还给了他。

许秋装模作样地拒绝了两下，然后就不客气地收下了，笑着，脆生生地说：“那春年哥我还请你吃饭！”

……

许秋哼着歌，跟江春年分开之后，就往回走了。

梧桐树下漏出来几点橙黄色的路灯，头顶上飘着乌黑分散的云，随着夜风缓缓移动。远远地可以看见楼下的老板娘歇着，在没有客人的时候，跟着旁边的裁缝铺的阿姨拉着手在聊天，一阵高一阵低，表情夸张，嗓门也挺夸张。

他路过了时候，还破天荒地打了招呼，即使明天老板娘会更加热情地让他买些东西。

坐在自己的沙发上，他笑着发了会儿呆，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走向自己的画室，再抱着画板夹具出来，手里提着颜料水桶，怀里夹着裹成一团的围裙，艰难地开门，再艰难地上楼顶了。

一会又踢踢踏踏地跑下来，关了门，拿上钥匙再回去。

楼顶上有点凉，吹着呼呼而过的风，带着一点秋的味道，在夜晚，在路灯灯光下。

他找了一个拐角，跳着坐了上去，背对着一长溜儿的葱葱郁郁各类蔬果，靠着水泥裸露的墙，那上面被风吹日晒起了灰，细细的沙子磕在许秋手上，他左右拍拍，任由衬衫的衣角搭在上面。

颜料盘拿在手上，其他工具摆在一旁，三四十公分的宽度之外就是高高的垂直墙壁。

许秋像是着离着夜空最近的，在这里。

今晚上既没有闪烁的星，也没有明亮的月，天上一片暗沉，伴着阵阵吹刮着的夜风，另一侧的老板娘声音隐隐约约传上来，像是她自己的一个人独角戏。不远处的操场上，歌舞声，小孩子，少年……混在一起，热闹仿佛永不停歇。

明明今天很开心的。

他看了好一会儿，任由那些开心萦绕，还没有开始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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