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父母(1/2)
舒惜坐在副驾驶上,忍不住看了一眼握着方向盘的肖鄞。--*--更新快,无防盗上dizhu.org-*--男人神色冷漠,嘴角紧绷,看不出一点喜怒来。
舒惜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接肖鄞,毕竟肖鄞自己有司机。而以肖鄞前几日的态度,他的新上司也显然不可能和他在车厢里谈工作。
两个人关在同一密闭空间中,不知道肖鄞该有多难受。舒惜不无嘲讽地想,周仕云把他派到肖鄞身边,应当是想用自己来恶心肖鄞的。
现在,在肖鄞心里他不单是个**还是个内奸,怎么可能不防着他?
但尽管如此,舒惜还是接受了周仕云的“奖励”,甚至早早赶到了肖鄞的家门口。
他想从中一汪死水的生活偷出来一点光,哪怕这簇光并不温暖。
方才在车库中,肖鄞拒绝让他开车,难道是怕他将自己撞死吗?这种阴暗的猜忌根本无从证实,舒惜只能乖乖让出了驾驶位,将肖鄞的防备之心当成一种温柔的体贴。
他觉察到这种想法其实挺可悲的,但他不能控制自己寻求自我安慰的心理,便听之任之地享受起来。
一路上车内维持着窒息的寂静,甚至连收音机都没有被打开。舒惜静静听着肖鄞的呼吸声,心想,这一程是两人重逢以来最温馨的时间了……
“你吃早饭了吗?”迈巴赫泊进车库之前,肖鄞忽然问。
如果不是因为车内只有两个人,舒惜几乎认为肖鄞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了。
舒惜将目光掉转回前方:“……没有。”他醒来后就直接准备出门了,甚至连药都还没来得及吃。
迈巴赫并没有开入公司停车场,而是径直驶向了隔壁的酒店。一向尽职尽责的舒助理立刻醒悟,掏出手机在短短半分钟内为肖鄞订好了酒店早餐最好的座位。
“把药盒扔车上。”肖鄞临下车前认真看了舒惜一眼。见他不动,又提醒道,“你西服左边内侧,别让我亲自动手。”
舒惜无奈,只好把掏出了藏在西服内侧的药盒。不过他最近应当也不用服药了,毕竟周仕云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肖鄞。
他有些想问肖鄞是不是知道了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又想问肖鄞为什么关心他吃的药是什么。但这些问题都不合适,他只能闭紧嘴跟在肖鄞身后,将新上司送到酒店餐厅门口:“那您用餐,我回车上等您。”
“车钥匙在我这儿,你回哪儿去?”舒惜恭敬而疏远的语气太刺耳了,肖鄞忍不住出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人推进了餐厅里。当发现舒惜为他订好的位置只有一个人时,肖鄞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www.dizhu.org
这是不愿意和他共进早餐了?也对,他几天前才刚刚把人打伤了。
舒惜还想推辞,但肖鄞已经将他推到了椅子上,自己拉了另一把椅子坐到对面。
这天早上,应当是舒惜近一年来吃过的最丰盛的一顿饭了,他怀疑自己站起来都会感到胃痛。但肖鄞仍然觉得他没有吃饱,指着刚刚算上来冒着热气的小笼:“这一笼都是你的。”
水晶包子每个只有拇指大小,但舒惜是真的吃不下了:“肖总,我能不吃吗?”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这个。”
舒惜默然,重新拾起了筷子,低头小口小口地将三个包子勉强塞进胃里。他不敢与肖鄞的对视,不敢让自己的眼睛露出光,不敢让肖鄞看出自己心底的快乐。
很久以来,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还可以享受这种快乐。哪怕是稍纵即逝,亦足可作负日之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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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的第二个周四,是舒惜父母的忌日。每一年他都会请假,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他需要汇报的上级变了个人。
肖鄞坐在办公桌后,闻言甚至没有抬一下眼皮:“为什么?”
舒惜不愿意告诉他实情,只说:“有点感冒。”说完,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咳嗽了两声。
当肖鄞准了他的假时,舒惜的心中有一丝庆幸。
事已至此,他早已放弃让肖鄞可以原谅自己的可能,只盼望还能两个人能够相安无事地共处。至于错误的抉择和痛苦的真相……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呢?他已经选择了一条同归于尽的路,走到最后一步之前只想推开所有无辜的人。
第二天清晨,出发去墓园之前,舒惜打开了浴室中的镜柜,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四瓶片剂。他从中取出一瓶倒出了两粒,放在手心里打量了片刻,然后混着生水吞进了肚子里。
他已经整整一周没有吃过药了。但这一天,他多少需要一点心理暗示的帮助才能熬过。
舒惜用药盒又分出来一些片剂,放进了手提包内侧的拉链里,中间夹层内放着妹妹从美国寄来的信和其它要带到陵园的证明。他一手拎着包,另一手抱起昨晚在花店买好的花束,用胳膊肘夹着门把手向外推。但因为但那束花实在太沉了,花冠随着他倾斜的动作落出了臂弯,向下坠去。
“哎……”舒惜叹息声刚刚出口,一只手忽而凭空出现,接住了坠落的花束。
肖鄞站在门外,身着一身肃穆的黑。他看着舒惜笨拙的凝固的姿态,唇角竟扬起一抹宽容而无奈的笑。
舒惜不由看呆了,他已经不记得上次看见肖鄞笑是什么时候了。
肖鄞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笑了。他一手抱着花,一手从外侧拉开了门:“走吧,我送你去墓园。”
舒惜下意识服从地点了点头,随后蓦然僵住:墓园?
……原来他知道?
他知道多少?!
舒惜呆呆地跟着肖鄞上车,几次开口想要询问,又几次将问题咽回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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