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深渊（9）（1/2）

登基的第一年，赵渊有许多许多的事情要忙，偶尔偷得半日闲能悄悄的出宫去看看她。

“最近怎么总是不见你。” 顾晴月歪着脑袋问他。

“家中出了一些事，忙的很。”赵渊在她旁边说。

“哦。”她又问，“是不是从去年开始就很忙了？”

赵渊点头。

“怪不得那时没见到你。”她低声自言自语，却都被赵渊听进耳朵里。

“今日吃什么，我来请客。”赵渊伸着食指轻轻戳着她的额头说。

“当真？”

“当真。”

然后顾晴月真的毫不客气的点了一桌新菜式。

他们这样小聚的机会其实不多，赵渊虽然在她身边安排了人，但是还要考虑到避开其他人的耳目，就不太容易见她了。

“我跟你说，你就放心忙你家里的事情，城郊的那个林子我替你看的可好了！”顾晴月邀功一样的跟他说。

“是吗？”

“是啊，我有时间就去偷偷去看的，这些日子那些果树好多已经是含苞待放的，等再过几天，天气暖和一些了就会开花了。”她一个人说得开心，“哇，你可以想象一下，真的超美。若是带着你心爱的姑娘去那里，她肯定会喜欢上你的。”

她眨眨眼，继续说：“还有啊，等到花期一过，开始结果子，你放心，老伯已经联系好买家了，果子一成熟就卖出去，不会有积压。”

“那我可真是要谢谢你。”赵渊说着拿起酒杯作势敬她。

顾晴月拿起自己盛着果酒的琉璃杯顺着他的铜酒杯轻轻一碰，说：“别客气。”

他忽的就舒眉笑，捏着酒杯将杯中酒一口饮尽。

这一年第二次遇见她，是在那片山林。

那日，顺子悄声告诉他：顾家姑娘一个人乔装去了林子里。

那时，奕王安插在宫里的眼线被他拉下去一大半，他听到这个消息，收了笔，对顺子说：“准备一套寻常衣服。”

那时春日风正得意，他一路策马，奔向山林，心里都是那个对着他眉眼弯弯的姑娘。

到了那林子的时候，赵渊远远瞧见小姑娘换了男装，蓝色衣袍在她旋转间飘逸。穿过重重叠叠的花枝，他看见姑娘的乌发红唇，看见姑娘轻盈的舞着剑。

那一刻，有风吹过，吹得那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赵渊站在那里望着那翩若惊鸿的姑娘，脑子里回响着她说的那句话：“等花开的那些时日，若遇到起风，那纷纷扬扬的花瓣雨真是美极了......”

如今他亲眼瞧见了，真是美极了。

赵渊自小习武，脚步轻，如今又有心藏起来，那个在林子里的姑娘还真是一点儿也没有发现。只见她舞了一会儿剑就把剑放下了，面色似有不悦，转身挑了一横枝就睡下了。

赵渊往前走，站在睡着的小姑娘面前又忍不住轻笑。真是猜不透她这般性子是个什么性子，又觉得没有性子才是她的性子，这小姑娘做一切事都是随着当时的心情来的，倒也活得像个小神仙。

他站在那里，低头看着她长长的睫毛覆在她如玉一般的肌肤上，竟是没忍住伸手想去碰一碰。在指尖落在睫毛上那一刻，赵渊倏得收回了手，实在是怕惊醒了她。

站着拦了一会儿，小姑娘睡的香甜，咂咂嘴不知又梦见了什么好玩儿的事。

赵渊又改变主意了，今日好不容易出来这一趟，若等她睡醒了还有多少时间同她说说话？

他俯身拿起被小姑娘丢在一旁的剑，仔细瞧了瞧，却是把好剑。

剑出鞘，随着他手腕流转于清风之间，每舞一个动作，他都要留意一眼那躺在树上的人醒了没？转身之际又在想她醒来若是恼怒自己那该如何是好？随她要什么就都给她吧。

耳畔有轻动声，他知道，小姑娘醒过来了。持剑转身，看见她惺忪着眼坐在树枝上，迷迷糊糊的望着自己。

瞧着她那呆呆的样子真的难得，赵渊忽的就起了玩心，转动手里的剑朝她飞去。收了剑，本想打趣她一番，却见她今日映着那灼灼繁花好看的很，却偏偏一条蓝布条挽了男式的发髻。

赵渊使了内力，凌于上空，又趁她不注意用剑稍割破了她的蓝色布带。乌发飘落在小姑娘的肩上，顾晴月恍然的抬头看他。他却莫名开心了，收了剑朝着小姑娘露齿一笑。

本以为小姑娘会闹他一闹，谁知道她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自己。

然后她开口说怕这样子回去被母亲责罚。

赵渊听了这话，抬手折了一枝桃花，刚刚他就想簪一枝桃花在她发间了。

为女儿家簪花是他第一次做的事，桃花折的容易，姑娘的秀发也拢的容易，可拢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挽好一个发髻。他有些无措了，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说句：“其实我根本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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