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难测(1/2)
人有气有力也有心的时候,便开始释放自己的情绪。-*---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这些忧然惶恐的可怜人,怀着浓烈的恨意把谷梁从上到下所有官员通通骂一遍,把义颂四位善心主子从头到脚全部都夸一遍。
虽说无聊,但是至诚听着有意思,因为他们的谈话中夹杂着这天下大势。虽然杂乱,但是至诚还是一点点的把它拼起来,弄明白一个大致框架。
九州六国,国势最强的原是谷梁。后来先谷梁王在登基前清理掉一堆的官员将领,若是后来补上也无碍,只不过新王登基没两年,就驾崩了。谷梁王后专政,一介女流自然不能服众,况且那个女人还是个他国公主,如今谷梁朝廷内部早已闹得不可开交,听说还分了好多派系要争权。否则归云也不可能那么轻松就取了至城,而谷梁过了许多天还没反应。
归云,如今算是六国最强的了。归云王老当益壮,知天命的年纪还在生儿子,可以说,他的孩子比至诚在乡塾时候的学生还要多三倍。据知,去年生下的那个儿子,是他的第六十个孩子。最出名的还是归云王上是个笑脸人,听说他不管上朝还是吃饭,脸上的笑从来没有消失过。
与两国都相邻的就是义颂了。义颂在六国中很是势弱,但是却能在两大国中间站稳脚跟,凭的就是与他国联姻,以及两位王上体恤百姓,爱护贤才的品德。与其他国家不同的是,义颂有两张王座。
然后,便是尚阳。他们说,尚阳的势力早就超过了谷梁和归云,只不过因为地处西南较为偏僻,不能有太大动作。尚阳这个国家很大一部分是建立在雪山上面,它的王宫就建在第二高的那座雪山上,因为第一高的那个会经常发生雪崩。或许是环境的缘故,尚阳人对白色格外的厌恶。并明令规定,若无丧事,其国人不得着白色服饰。还有,这个国家也喜欢联姻,比如,尚阳当今王上的长姐就是至诚嫡母,谷梁王后。小妹则是义颂的上王后。
再者,便是凤扬。其国力比义颂还要弱,能在这九州站稳脚跟,凭的是一条河和一座山。河是留金河,顾名思义,那个河里产金子。山叫做有虞山,也顾名思义,这座山是座圣山,传闻上古时代人类的祖先之一死后身体化作这座山。祖先善歌,善乐,常引百鸟和鸣,凤凰翔集于身侧。凤扬国名也是因此而得,而且说是许愿非常灵。
最后,便是那个神秘的典族。典族很早时是西北沙漠的一方游民,后来不知何种机缘,他们祖先竟然有了能接收天神旨意的能力。自此,典族便彻底安定在了一个地方,随时等待天神圣旨。随着九州大地不断的变化,典族人由原来的游民成为现在一国的统治者。与别国不同的是,典族并无王上这一称呼,他们最尊贵的人是圣女或者祭司,女的称作圣女,男的就称作祭司。但是圣女或祭司从来不管国事,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接收天命。一直以来,典族共接收了三次天命,第一次,一百九十年前,典族祭司得天命,上德不德,十手争指。五年后,一个完整的九州被分成十块。第二次,一百二十年前,典族圣女以命换取一道天命,欲得其所,地分六合。三十年后,十个国家合并为六个。第三个,便是此次害得他们流离失所的这个了。
天命?至诚不由心酸,在一句天命中,这么多人就像河里的浮草一样,随时都会被淹没。---
山雨欲来风满楼,所有人似乎都能预感到更大的腥风血雨即将来临。
所以,薛伯伯说,活着,已经是幸运。
四天后,知道谷梁大批人逃难到虞城,义颂少王后亲自到这儿来安置。
萧翎进城时,专门走的这个逃难人群聚集的城门。
从车舆中出来时,那女人身上的贵气瞬间把这些逃难者身上的污气都驱散了不少。当那人一双明亮的狭长凤眼转到这些人身上时,那张清秀的脸庞立时凝聚出了让人亲近的温和笑容。
“这些日子,乡亲们都受苦了。我也是谷梁人,和各位也算半个老乡。今天我来到这,就是为了解决如何安顿各位乡亲。不过,实在是人太多,虞城也不过一个边境小城,要全部安置好所有人,还须得好好计议。如此,还得再委屈乡亲们一些时日了。”
莫说不用这些安抚话和那个温柔笑脸,就凭萧翎一介王后之尊,亲临虞城只为关照这些苦难人,就够他们一辈子感恩戴德了。
至诚晃然盯着那女人离去的身影。丽质芳姿,温柔可亲,平易近人,她和娘说的母妃的性格,好像。
又过了两天,没有再见过萧翎的身影,听城卫说正为如何安置他们这么多人在发愁。不过因为萧翎的到来,这两天待遇好了点,每天多给他们加了一顿馒头。
听说谷梁调遣军队和归云在至城打起来了。至诚想着,谷梁王后这会应该是顾不上别的了,自己去找萧翎帮忙,哪怕泄露了身份,也应该没事吧?
“陆叔叔……,”至诚还有些犹疑。
“饿了?这还有半块馒头,你先填吧填吧。到中午还有一个时辰呢。”至诚看着男人亲切关心的样子,越发心中不舍,如今他们两个相依为命,此一去,祸福难料。如果自己真的出事了,他会想自己吗?
“叔叔,我有件事,要现在去做。如果我能回来,我一定带你享福。如果我不能回来,叔叔你自己要好好的!”这是第二个值得自己掉眼泪的人,陆叔叔,我愿你平安!
“我跟着你。”男人坚决的口气吓了至诚一跳。
“不行!”至诚决绝的态度也惊了男人。
“这件事需要我自己一个去做,这是我自己的秘密。叔叔,真的不行。”看着男人惶然的眼神,至诚软了口气,前路难测,她绝不会带他去冒险。
“真的不用我?”男人再三确认。如果说至诚只有他,那他现在也只有至诚了。
“不用!”至诚肯定的点头,只为打消他这危险的念头。现在他跟着这些人也许能好好活着,可跟着自己,一线生机都悬乎。
终是下定决心。至诚心中默默叹口气,再也不敢看男人,径直起身离开那个虽然恶臭难当,却是她现在最安心的地方。她不敢回头,她怕,一旦看见那张肮脏邋遢的脸上的一丝关心,她就永远随波逐流,永无尽头。
“小姑娘,你不能进城。”威风凛凛,尽忠职守的两边守城士兵双刀交叉,拦下了这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小姑娘。
“我想见王后,请各位叔叔帮帮忙,帮我传达一声吧。”至诚恳求道。
“小姑娘,少王后现在已经在为你们操着心了,你就耐心等着吧。”守卫紧紧握着手里无鞘的佩刀,不耐烦的敷衍着。这两天,这句话他们已经说了上百遍了。而且,从这些人到了这里开始,他们再也不敢收刀入鞘了。
至诚茫然无措,她紧咬着下唇,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慌乱。
她想直接推开守卫,然后迅速的跑进去。可是不能,他们不是吃素的,手里的刀更是会喝血的。
而且,她也不是那种人。
人各不同,百人百样。有人知足,有人感恩,自然也有人妄念,有人下三滥。
仅仅不过十来天,至诚就看到了很多不同的人性。在逃难的路上,平常忠厚老实的人会抢劫。原来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竟然低三下四的求一口水,半块馒头。一些平日里经常自诩清高的,会咽野菜果腹。
到了这虞城,更是热闹。有妄图装成义颂人混进城的,有撒泼打滚耍无赖想进城的,有姑娘看着英俊点的男人非要给人家作婆娘的,也有人拦着穿戴富贵的人死活要给人家做工的。更甚,至诚还看见几个卖孩子的,小家伙都不大,被父母拉着可怜巴巴的跪在路边上,还有两个甚至尚在襁褓里。
她知道这些人只不过都是想好好的活着而已。所以,她不会看不起他们,更也不会谴责他们。毕竟,只有活着,才可以再说别的东西。求生,是人的本能。
但是,那种事,她是做不出来。
至诚感受着怀中凤舞佩的形状,心中有了主意,“大哥哥,我知道少王后忙,所以我就不添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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