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结仇(1/2)
这天一到公司,老王就让我去一中沟通三个月后的春游活动事项。--*--更新快,无防盗上----*---公司和市县各大学校关系还不错,经常策划一些活动。尽管利润不高,但在旅游的淡季,有得赚好过没得赚。
老王慷慨的把他的车借我。由于他的车经常出入各个学校,门卫都眼熟,顺利进入学校后我把车停在一处阴凉地,却被不远处的那棵樱花树吸引了视线。
我锁好车,目光跟随那棵樱花树信步走过去。
其实我来过好多次,可每次来都没有机会好好欣赏樱花。唯一一次它开得正好的时候,却遇上那个意外。
我想起那天被我抓错手的男孩。
我努力在脑海中回想着那天满树樱花漫天飞扬,粉白的花瓣飘落在男孩的肩上、头发上,甚至掠过他的睫毛的那瞬间……
那么浪漫的场景,为什么偏偏没遇到对的人呢?
我感叹,太浪费了!
赏完树枝,我发现旁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在我没来之前就在那儿了。车身干净的反光,没有一丝灰尘。
我在窗玻璃上看到自己素面朝天的脸。
我走近那辆车,感叹这玻璃真是光可鉴人啊,居然连我衣服的颜色都能照清楚。
车玻璃反光,看不到里面。我想停在这里这么久了,肯定是没有人。
于是我掏出口红往嘴上涂。平时我懒得化妆,好在皮肤够白,平时遇到需要化淡妆的时候就涂上口红,不仅不失礼于人,还十分方便。
正涂着,车窗忽然毫无预警的下降。
随着车窗的降下,一颗黑茸茸的脑袋赫然出现眼前。车里的人戴着墨镜,与第一次见面时不同,谦逊腼腆的微笑不复存在,此刻的他仿佛是另一个人,冰冷的似乎没有情感。
我怔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手里捏着口红,保持歪着头咧嘴的动作。
慕连辰皱着眉头,将墨镜微微拉下一点露出眼睛,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我的窗玻璃要裂了。”
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马上反应过来要解释:“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涂了个口红……”
“被你吓的!”他打断我。
我登时无名火起,怒极反笑轻飘飘地回道:“你属虾的吗?消化器官长脑袋里啦?”
他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怒火和不敢相信,紧紧抿着嘴唇,上下打量我一眼,没好气的说:
“纽扣全部扣错了!”
他把墨镜戴好,升起车窗没再理我。
我闻言低头看胸口的同时,慕连辰的车已经一骑绝尘而去。
他没有骗我,我的衬衫还真是扣错了,衬衫的左右两边上下不齐难看极了。今天来去匆匆,竟然也没人发现我纽扣扣错了,还好我没有这样走进办公室里,不然那可糗大了。
我一边重新系纽扣,一边思索怎么会再次在学校里碰到他。
作为当红明星,慕连辰没理由那么闲,频频来学校,必定是有事。
直觉让我后悔刚刚一时冲动怼了他。近期学校都在大张旗鼓的准备校庆,他作为母校出去的知名人物必定会回来帮衬,可能他是来商讨校庆晚会的表演事宜。
我暗自发誓,在没竞标成功以前千万不能再得罪他了,没准以后会有合作。这小孩还记仇,要是到时被他刁难,那难过的就是我了。
可是这慕连辰也真是小心眼!我也没说什么很过分的坏话吧,居然三番两次当面给我难堪。
工作近七年的时间里,我已经很少再遇到会这么直白表露情绪的人了,职场里虽然现实但也充满不确定性,也许看似不起眼的人物是个让你咂舌的大鳄,也许今天还升职加薪的员工明天就卷铺盖走人了。所以在职场里没有永恒的定律,只有永恒的利益,花无百日红,你不会知道今天合作愉快的同事会不会转眼就变成竞争对手,你也不会想到一直认定的敌人会因为和你有共同的利益而忽然成为你的盟友……所以在职场中,大部分人奉行的是中庸之道,即使产生矛盾也不会直接撕破脸皮,大不了保持距离。
谁知道我们下一刻会不会因为共同利益而重新交好呢?
所以这慕连辰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他是只对我这种对他而言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这样,还是对其他人也一样。
今天和我洽谈春游活动的是年级主任,我们多次合作过,所以进行的很顺利,当场定下时间和地点,我回去完善方案和合同就准备签约了。
最初刚合作时,我以为年级主任一般是板着脸面瘫的中年男性,见了面才发现她是个十分面善的大姐姐,比我大几岁,从老师一步步升上来的,据说她带的班级成绩都很亮眼。
几次合作下来我们相熟不少,我平时都叫她萱姐。由于最近在准备校庆纪念品的方案,春游活动谈完以后,她还问了我几句进展的情况。说实话,我不是很有信心,老王打听到一起竞标的几家公司在业内都颇有名气,来头不小,我们作为刚刚成立不到半年还没有接过大项目的小公司,几乎没有什么竞争力。但老王不想放弃,非常用心的在准备竞标。
我边说边看她桌子上多出的几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都是她带的往届班级毕业照。以往我只在她的桌上看见过和家人的合照,怎么今天突然摆了几张毕业照?
忽然,我被其中一张照片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慕连辰?”
我指着那个站在最后一排中间的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笑了笑,点点头,说了一句让我震撼的话——
“我是他当年的班主任。”
我瞪大了眼睛,敢情我最近是和慕连辰八字犯冲了,怎么处处飘着他的身影。
“没想到他是你的学生,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啊,萱姐?。”
她掩嘴笑着说,“低调,低调。”
我想起上次副校长说过慕连辰是回校探望班主任的,这些照片应该是她有意摆上的。
我拿起相框仔细看起来。
相片里的慕连辰和现在差不多,就是头发剪得更短,站在一众身高略矮过他的同学中笑得灿烂。他那时候的笑容纯真阳光,是十分耀眼而不夺目的帅气。视线往下移,我看到站在他前面的人也丝毫不逊色,牢牢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把相片翻过来找到她的名字。
“白清妍。”我念道。
真是人如其名。
照片中的女生气质清冷,有着一头柔顺黑亮的长发,五官小巧精致,几乎没有一处长得差强人意;皮肤白净没有一丝瑕疵,让她在人群中分外显眼,微微笑起来时眼下的卧蚕隐约可见,为她清冷的气质添了份柔和。---
哇,她的外形丝毫不比和慕连辰拍热播剧的艾雪萌差啊!
慕连辰和她一前一后地站着,仿佛一对璧人。
我在想当时慕连辰的粉丝知不知道自己偶像班上有这么一号人物,会不会为偶像的感情大事操碎了心啊?
这时,我听到年级主任轻轻叹了口气。我抬头看她,却见她神情有些失落的样子。
“怎么了?”我问。
她摇摇头,“没什么,看着这些照片偶尔会有点唏嘘。”
我点头,“是不是感觉时间过得很快?”接着心中触动,也叹了口气,“我有时看着自己的毕业照也会有这种感觉。”
她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来了兴致,说道,“这个白清妍真漂亮,是不是那一届的校花啊?”
她看着照片点头,“是啊,不仅漂亮,学习也很好,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曾经拿过年级第一,当年的三模成绩达到了北大的分数线呢。”说着又叹了口气。
我心里感觉异样,为什么她说起白清妍的语气不是欣慰,反而透着惋惜呢?
我试探的问道:“她高考发挥失常了吗?”
她顿了顿,摇摇头,“她不是发挥失常,她是……她是根本就没来参加高考。”
这下换我愣了,高考发挥失常的我听过也见过不少,没去参加的倒是罕见。
“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年高考第一科开考时我发现她没有到场,给她父母打电话又一直不接,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和其他老师发疯了一般找她,到了她家发现她搬家了,邻居说是趁着夜里搬走的,没人知道他们一家去了哪儿。本来我打算报警的,副校长找到我说他和她爸爸联系上了,只知道她家里出了点事,无法参加那次高考。学校选择保留她的学籍,但随后副校长也和她爸爸失联了。此后,我们再也不知道关于她的任何消息了。”
我像听悬疑故事一样屏着气听完,末了问道,“直到现在?”
她沉重的点点头,“直到现在。”
我无比唏嘘,也跟着叹气:“竟然会有这种事……”
这么漂亮又优秀,本来可以有美好的未来和前途,竟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但还是拍拍她的肩膀说着没什么作用的话,“不过也不要太悲观,也许事情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糟糕。”
她低头露出难过的表情,“我就是自责。其实高考放假以前,她的状态已经不太好了,我以为她是太紧张导致没睡好。如果我当时多关心她一点,多问她几句,也许事情不会这么严重……”
我迅速转移了这个令人难过的话题。
“话说起来,我记得慕连辰高三那年还在拍电影呢,他的课程有没有落下啊?”
“大半的课程都落下了,我们老师也着急的很,都劝他尽快拍了回学校补课。虽然公司给他请了贴身家教,但到底还是和学校里的进度同步比较保险。”
“那他的成绩是不是退步了?”
“那倒没有。”
接着,年级主任给了我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
“我怕他跟不上进度,安排白清妍通过电话辅导他的功课。他后期回来备考时,为了方便白清妍辅导他,我干脆让他们坐同桌了。”
赵蔻和设计师陈芳不负众望地在竞标的前一天完成了方案和设计图。
竞标这天,老王带着我和赵蔻前往一中。我们三人身穿正装,脚上蹬着锃亮反光的皮鞋,走起路来步步生风,仿佛在走星光大道的红毯。
今天我和赵蔻特地梳妆打扮,化了比平时浓一点的妆,看起来精气神好了不少;而老王抹了发油,本来他是油性发质头发就油得快,抹上发油后油得更快,一缕缕贴在脑门上,脑袋中央还供起一坨,远远看过去像一碗面倒扣在头上,直看得赵蔻脸色铁青小声对我说,“我晚饭不想吃面了,我们吃别的吧……”
我们和陈芳还约好竞标结束后不管结果如何都要一起去吃拉面。
竞标地点定在学校的一间小型演播厅。演播厅布置得像个微型舞台,底下摆了十几张椅子,台上的正中间悬挂着白色投影布,用来讲解PPT,这会儿有人正在测试麦克风。
我们来得算早,但有人比我们更早,隔着座椅聊的热闹。落座时,大家客气地相□□头算是打了招呼。
老王和他们攀谈起来,交换名片顺带着商业互捧两句。
我和赵蔻有些紧张,低头翻着准备好的演讲稿。待会的竞标演讲会由我来做主讲,赵蔻负责介绍校庆纪念品的部分。本来赵蔻应该是主讲,但在公司里试讲的时候我们发现她比较怯场,老王又看重这个项目,于是将我和她的顺序对换了。
这时公司的同事突然给我挂了个电话,提醒我别忘了把新的项目宣传册拿给教导主任看。
我一个激灵,提起包就往外跑。还真的是忘得一干二净。
萱姐的办公室闭着门,我敲了两下,没人应。我试着扭了门把,竟然也没锁。我犹豫了一下,一边推开门一边问有没有人。
里面倒是有人,但不是萱姐。
那人捧着本书站在不远处朝我看过来,轻轻皱起了眉头。
我心里想着见鬼了,脸上忙堆起虚伪的笑容大方和他打招呼,仿佛之前的不愉快都不存在。
“哟,大明星也在这儿啊,又回来看望老师了?”
慕连辰随着我的靠近也不动声色地走动起来和我保持距离。他说:“又是你。”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晃了晃手中的宣传册,“我是来给萱姐送资料的,她不在吗?”
“出去了。”
我听出他的冷淡,点点头,把资料放到桌上就打算走了。
正打算虚伪地和他道个别,转头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身旁,且一反常态地主动和我搭话,尽管脸上还是一副怕我看不出来他讨厌我的表情。
“你今天是来竞标校庆纪念品的吧?”
“对啊。”
他倚着桌子漫不经心地翻着手里的书,又问道:“你们会去采访以前的同学吗?”
我想了想,说:“方案里有这个计划,但得竞标成功才能实现。”
“会采访哪些同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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