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祸起紫裳（1/2）

沈苑之倦得很了，牢房里睡得天昏地暗。

这样阴暗潮湿的狭窄之处，反倒添了几分心安。

一觉醒来，天还未亮，估摸着是凌晨时分。沈苑之睡不着了，靠墙坐在枯草堆上，听外头的蛐蛐叫。

他把昨天白日里听到的话想了一想，明白是周南鹤想要脱罪，伙同知县陷害了他。单靠他自己，怕是在劫难逃。却又觉得晋王若在此时贸然出手，也非明智之举，不甚可能。

杀人偿命，然即便要定罪问斩，也要上书刑部，一来一回，需得不少时日。期间若要翻案，倒也并非不能。

可他如何能知，晋王此时不动，却会伺机帮他呢？

大约是因为除他之外，也没甚么会帮他的人了罢。沈苑之向后靠在冰冷的墙上，仰头呆呆想道，一厢情愿寄望于他人，他何时也成了这样不争气的人了呢？

远处传来了些许声响。是有人来了罢。兴许是查房的狱卒，兴许是新来的犯人。

声响逐渐近了，沈苑之听见了脚步声，言语声，勺碗碰撞声。原是开早饭的时间到了。

拎着木桶的狱卒过来，沈苑之早在木栏边等着，递了碗出去，却不见他从那桶里盛饭，反而另拿出一个小碗，倒了些东西进去。

他心中疑惑，接回一看，不禁讶然。碗里是温热的米饭，搭配切好的鹅肉与蜜汁浇的藕片，香气四溢。

他向狱卒投以不解的目光，他却已提着木桶走开了。后面跟着一看不清面孔的人，向他低声道：“沈大人，王爷问你好。”

沈苑之一怔，而后涌起一股不知是感激、意外、还是难以置信的复杂思绪。他的手掌摸过温热的饭碗，用同样低沉的声音回答道：“我安好。多谢。”

县衙的消息传回了王府，秦檀焚了读过的字条，火光正在桌上缓缓熄灭着，从外头进来的秦杉恰好瞧见，笑了笑道：“有消息了？”

秦檀点头。见他神色放松，秦杉打趣道：“你这样上心，倒也很好。沈苑之此人可用，他此次若能顺利脱险，日后必是个很好的助力。”

秦檀迟疑片刻，方缓缓点了点头。

秦杉挑眉问：“怎么，我说错了，你不是这样打算的？”

“情谊在前，再言助力。”

秦杉垂眸看他，秦檀神色一派安然。秦杉笑了笑，在他身旁坐下道：“你愿意如此，便如此罢。不过有句话，我原不打算问你的，如今却想问一问了。倘若，那县令即刻便要将罪名扣在沈苑之头上，你当如何？”

秦檀毫不犹豫道：“入县衙，治他徇私枉法，失职之罪。”

“你果然也想过了。”秦杉意料之中地无奈一笑，“当初子渔劝你见他，你不愿；如今相识不过几日，也未见他给你什么好处，怎么就这样……”他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于是停下来想；秦檀倒坦然得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秦杉失笑：“好罢，好罢，是我俗了，不曾了解你们的伯牙子期之情。所幸事情尚且不是那个样子。急报早到了京城，里头的人给我传了信儿，朝廷打算招你进京议事。皇兄与那姓李的皆非刚毅果敢之人，少不得要仰仗你这个离得最近的亲王，到时一切都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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