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怪徒(1/2)
混沌梦中,脖子上的刺疼叫流烬痛得醒来。--*--更新快,无防盗上----*---眼前光线昏暗,所处之地是个几乎封闭的石室,只有石墙顶端一个小天窗透风,这个石室应该是在地下。他这一觉不知睡去多久,见小天窗外的天色比他初来镖局时亮些,猜测起码过去一日。
流烬隐隐感觉脖子有个冰冷湿黏之物,信手拍掉,听啪嗒一声,起身一看,地上一条金皮小蛇,似被撞破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仓皇逃跑。
流烬只觉脖子痛意犹存,伸手摸了一摸,掌上微有血迹。
“小畜生,竟然来吸我的血。”流烬骂了一声,抬脚要去踩那金皮小蛇。只是他才刚醒,力气还没全恢复全,一脚勉强抬去,还未落地,小蛇便迅速逃之夭夭,再不见影子了。
流烬犯不着跟一条贪婪小蛇计较,便这么作算。只求这个小畜生存点蛇性,不要给他血里放毒。
擦掉脖子上的血,他一摸头上那俩耳朵,当真还在。仙蜀草这等物品的威力不可小觑,现在他就算是把头给摇断,这两只狼耳朵也不会缩回去了。
倒霉倒霉!实在倒霉!流烬暗自嗟叹。
本是怒气冲冲来寻流芸,结果流芸没找到,倒让这几个猪狗不如的玩意儿,用这种下三滥手段逼出了“原型”。流芸之前还嘱咐过他,“不该让人看见的”千万不能让人看见,防的就是像王大马这种别有用心之人。谁知他防来防去,还是防不过小人暗算。
归根结底,还得怪他这个身体,居然会对仙蜀草产生反应。
关于流烬身体奇异的由来,要追溯到他儿时。他自出生到三岁以前,一直无病无灾,连肚痛着凉都不曾有过。然而三岁那年,不知怎地,一场大病毫无预兆袭来,他整整昏迷三天,三天后猝然没了心跳气息,与死人无异。谷城群医束手无策。
家人不愿认命,带他上钟鼓山找仙人求救。钟鼓山上有位得道高仙,道流烬心脏已死,需取活心来替。语毕,见一头赤焰狼躲在暗处欲袭击流烬家人,仙人遂徒手摘走赤焰狼的心脏,移到流烬他身上。
流烬捡回一命,自此发红瞳赤,毛发就似那钟鼓山上赤焰狼的火红尾巴。此事不便与外人提起,唯有对外人说他生来就是一头红发。可不想赤焰狼妖性过重,他偶尔不慎便会冒出狼耳朵。长大后控制得好了,不给外人瞧见这个耳朵,就算不小心冒出,连忙甩甩头也能把耳朵甩回去。
但如今碰上仙蜀草,他控制力再强也无所用。栽在王大马这种狗贼身上,他流烬自认倒霉。就是不知流芸到底在何处,是不是被王大马给藏到哪去。
流烬既然醒来,就得想法子逃脱此处。石室四处皆封,紧闭的铁门牢固沉厚,流烬纵力气再大也撞不开,更何况他身上仙蜀草的药效还没过,使不上全部力气。好似只有这天窗,是他唯一能脱逃的机会。
流烬正欲踩上炕,去探那天窗。这时,忽听天窗外一阵不徐不疾的脚步声,王大马在问着:“我的阿宝去哪里了?”
“镖头,阿宝不是一直在你手上?”
流烬心想,阿宝应该就是刚才那条小金蛇。
“这小畜生,不知跑哪处玩去。”王大马道,“你们几个好好去寻我的阿宝,快把他寻出来。”
两个镖师应“是”,四处去寻阿宝。
流烬见天窗处两条粗腿走来,急忙躺倒装昏。半眯着眼,瞧见王大马蹲在天窗前往下面看。
“呵,还睡得跟死猪一般。仙蜀草的药力,够他睡上七天七夜,等他醒来,说不定已经在仙门的药鼎里头。”王大马讥笑起身。
流烬暗暗心惊,得亏那小畜生来咬了他一口,才让他这么快醒来。
“本来还想去找这个红毛,想不到他自己送上门。”站在王大马身后的一个镖师问,“不过镖头,武馆俩姐弟突然一起消失了,人们起疑怎么办?”
“人家起疑,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还有人敢到咱们地头上要人吗?除了这个不识好歹的红毛。”王大马咬重了“不识好歹”四字,对流烬是积怨已久,“要不是想给仙爷们交个好货,这红毛打伤我们那么多次,就该叫兄弟们将他好好折磨一番。”
“昨天红毛还带了另一个小子来,我怕那小子出去乱说,官府会查到这边来。”镖师担忧道,“我怕……我怕他们查到那些银两财宝。”
王大马说:“那些银子财宝是她自愿给我的,我又没强迫她,查到我头上又怎样?大不了分些银子给李捕头。---至于红毛昨天带来的那小子,你找人去揍他一顿,让他把嘴闭严实,否则给他好看。”
流烬心道:原来银库里不见的银两财宝,流芸全拿来给王大马。但流芸为什么要这么做,究竟是有何把柄握在王大马手中,要给他这些好处?
镖师支支吾吾:“可我就怕……就怕……”
王大马骂道:“怕这怕那,婆婆妈妈。她变成这样又不是我们害的,是她自食其果。我们怕什么?至于红毛,我们明天就把他交给城里那两个仙门子弟,换两颗灵石。红毛落到仙门手中必被抓去炼药,看他往后还怎么来找咱们麻烦。”
镖师笑了两声:“镖头想得周到,是我多虑。对了,镖头昨日命我去探那两个仙门子弟的风,那俩仙爷说,若真有妖物,他们这两日便要亲自上门来取。”
“也好,他们亲自来取,免得咱们领妖出去,多惹非议。”
“哦对了,他们还给了我一个宝壶,托我交给镖头,倘若妖怪失控,可用此宝壶一镇。”
流烬听见镖师似乎从衣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片刻后,王大马道:“倒也是个宝贝,他日于我们修仙必有用途。事成之后他们若不索回,咱也就全当不知了。”
说罢王大马得意大笑,跟镖师二人离去。
流烬听了刚才王大马跟镖师的那番话,心绪交杂混乱。流芸的失踪一定跟他们有关,她至今生死未卜,恐也凶多吉少。一想到这里,流烬不禁悲愤齐涌。可自己沦落为他们的阶下囚,别说当下救不出流芸,连自己都自身难保。
他在石室中四处打转,再三查探天窗,毫无脱险之机。
要是等仙门人来领他,那时再想逃跑可就困难了。
流烬苦思逃脱方法许久,不知不觉已入夜,一度寂静得只有蝉鸣的天窗外,响起两个家徒的声音。
一个问:“刚才外头发生什么事?”
一个道:“来了个糟老道,非说咱这地有煞气,要进来驱鬼。”
“赶走了么?”
“赶走了。”
“赶走就好,别被那老头发现什么。那老道莫非也是仙门中人?”
“我看那老头扮得跟乞丐似的,走路还要孙女扶着,不像是仙爷。定是个江湖骗子,来行骗的。”
“嗐,不管了,待会若再来,拿棍驱出去,待到明天两位仙爷来把狼妖领去,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俩人声音渐渐远去,窗外又剩蝉鸣戚戚。
流烬一听明日就有仙门子弟要来捉他,而他还找不出逃脱的法子,愈发焦虑,暗自苦叹:天亡我也!
约摸过去一个时辰,天窗外陡地闪过两个黑影,似有两个大物飘然落地。
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罗盘所指,正是此处。”
“煞气如此之重,那群黑脸汉还极力反驳。我看这煞气没准就是他们弄出的,做贼心虚,怕叫人识破。”糯糯悦耳的女孩之声,恰似未熟蜜桔。
“待我念个咒,叫它显形。”苍老声音道。
流烬印象中,马定镖局内并无如此苍老的镖师,也无这般稚嫩孩子,料想这二人不是镖局中人。于是踩着土炕,扒着天窗往外看去。
只见外头庭院里,一个头发灰白、胡子稀疏的老头,身着破旧道袍,左手持一杆赤色灵幡,右手拿一个青铜罗盘,罗盘上的金属龙头针微微晃动。老头的背弯成一个半月弧形,就似棵年迈枯柏。他身旁有个扶着他的黄衫小姑娘,小姑娘发前用青布条扎了一撮小辫子,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模样。
流烬不知二人来历,只道他们方才是从天飘然而落,定非镖师们口中一般江湖骗子,兴许真是道行高深的能人异士,只是不明正邪。眼下既无脱身之法,不如放手一搏。
“道长,道长!”流烬抓着天窗的铁柱,冲庭院那老头喊。
老头双眼紧闭,似乎在专心施什么玄法,没来注意这个声音。
小姑娘听见流烬叫声,目光移来,瞧见地下一个小铁窗贴着一张红发狼耳的少年脸,双眼一亮,“咦”了一声,捻着那撮小辫子朝流烬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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