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行侠(1/2)
女人尖叫声刚落,忽悠飘出条青白鬼来。跑堂的直挺挺倒下,眯眼笑容僵在脸上。
那缕颇有人形的青白烟欲要寻径溜之,倏然一条雪绫从宋昭衍袖中飞出,将那缕烟魂缚住。绫上金光一亮,青白女鬼发出乌鸦一样的沙哑呜啊声,显出个披头散发的全形来。
二人下得楼去,但见后厨隐约露出两条躺着的腿,流烬前去一看,发现倒着的人正是这间客栈的掌柜,已死去多时。
宋昭衍捉了女鬼,望见墙上桌椅的倒影生出许多,五指朝墙壁虚空一抓,墙壁上三缕幽魂挣扎扭动。宋昭衍使力收爪,三只鬼脱墙而出。宋昭衍袖中三条雪绫纷纷飞出,将三只鬼一同缚住。
雪绫金光乍映,四鬼皆有了全形。俨然一个老翁、一个老妪、一个男子、一个少女。
流烬从后厨跑出来道:“掌柜的死里头了。”回眸一见四只阴森白鬼,顿时一悚,急忙躲到宋昭衍身后,搭着宋昭衍的肩探出半个脑袋,看着四只白鬼惊道:“怎么有这么多只?”
回想起刚才的噪声,好似明白为何会听起来像四五个人在走路,原来本就有四只鬼在这里动作。
宋昭衍问四鬼:“你们不归入幽冥,在此处滥害人命,不怕被鬼差抓住打入无间海?”
一听到“无间海”,纵算是鬼怪,青白的鬼面上都要再渡几分惨绿,端的是一身冷汗无处出。
无间海乃幽冥一处腥臭无边的黑渊,入此无间海,将受比三十六狱还残酷的刑罚,且永世不得超脱。当真是人闻人惧,鬼听鬼怕的炼狱之所。
四鬼嘴巴又张又合,似有百般言语,然除却呜啊之声,什么都说不出。
宋昭衍给他们一鬼注一灵元,四鬼如重获得喉嗓,得以张口说话。
少女鬼幽森森道:“神仙在上。我们并非滥害人命,这小二傍晚偷了掌柜的几两银子,被掌柜的打死弃尸,我不过是借尸还魂。”
流烬扒着宋昭衍的肩问四鬼:“那掌柜的呢?”
少女鬼道:“这掌柜的是夜里见到借尸还魂的小二,自己吓死的。”
“刚刚还听见有客人出来训斥跑堂的吵闹,怎么现在这么大动静,那客人又不出来了?”流烬一疑,问,“楼上的其他客人,你们都下毒手了?”
老翁鬼摆手道:“没有,没有,他们只是昏睡过去,不轻易醒过来。”
男子鬼道:“我们用鬼香迷晕他们罢了。但这点雕虫小技,对两位仙爷便没用处。”
流烬上去各客房查看了一番,果如其言,那些客人只是昏睡而已,仍有生存迹象。
流烬勉强相信这四鬼无甚恶意,问:“你们深更半夜在这里吵来吵去,到底为了什么?”
老妪鬼回答道:“我们在画阵等人。”
宋昭衍一看他们脚下,果真有一圈以鬼涎混血的圆阵。便问:“等什么人?”
老妪鬼、老翁鬼、男子鬼都不答话。少女鬼徐徐道:“此事说来可长,两位仙爷听奴家慢慢叙道。这镇子里原有两所私塾,一所为奴家的兄长所办,一所为一个名叫苟旭的教书先生所办。那苟旭肚中无甚墨水,是个庸庸之才。学子们不愿上他那处求学,皆到我兄长这处来。苟旭因此心生嫉恨,使了不少银两厚礼,勾结这地的亭长吴雷雨。吴雷雨收了苟旭的礼,便捏了个莫须有死罪来诬陷我兄长,抓我兄长扣押,要送县里去下狱。
“家父心中哀苦,前去向吴雷雨求饶,吴雷雨要家父送上白银千两才肯放我兄长。奴家家中并不富裕,兄长私塾又叫吴雷雨私占,东抵西凑,终是凑不齐千两。家父便想去山上寻采千年灵芝作厚礼赠送,怎知失足从山上摔下,死得好惨。奴
家与家母为父丧葬,吴雷雨假借悼唁之名,来奴家家中捣乱。不想让他看上奴家容貌,便要强抢奴家回去做其妾妇,并说若奴家为其妾,他便将家兄奉作妻舅,恭恭敬敬地放了。家母誓死不愿卖女,让吴雷雨与其一干差奴推摔,撞死在家中柱子上。
“奴家让吴雷雨一干人强抢至此间客栈。此客栈的掌柜素要讨好吴雷雨,常与他备雅房一间,供其带强抢的民女来玩乐。那日吴雷雨将奴家带到此处,当众折辱,奴家越是哭喊,越是受其辱打,最终还死在他们的殴打之下。家兄知悉家中变故,亦在囚所自刎而亡。奴家四人化鬼相聚,想到此仇,心中端的不甘。便躲去鬼差,欲要先行复仇,再下幽冥。”
这老翁、老妪、男子,便是少女鬼的父母与兄长。鬼本无情,讲到凄惨处,语气亦是清冷。然而生时愤怒哀痛,却是无言可概。
流烬听得满腔恚怒,心道:吴雷雨确是个恶贼,杀他实不为过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