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大雪纷飞，马铃声脆。--*--更新快，无防盗上----*---

“此人是谁？”

我？

赵允，表字仲诺。

“他怎么伤成这样？”

逼宫不成，杖责所致。

“罢，也是缘分，终归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得救了？

赵允费力睁开一只眼睛，见一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缓带轻袍在雪里站着。

他逆光而立，东风扬起他未束好的墨发，飞扬的眉间带着关切，声音清朗。

“你没事了……”

没事了？赵允闭上眼眸，要是真的没事那有多好啊……

……

“公子！”

从后方传来的惊呼尾调拖得很长，这使得这句叫喊在深冬的雪夜显得无比凄厉，即便是在一片火光冲天的兵荒马乱中，赵允也听到了这声呼唤。

但他来不及管这么多了，赵允一手堪堪拉着缰绳艰难地控制着受惊的马儿，一手举剑试图从人堆中砍杀出一条血路来，可越来越多臂缚红巾的士兵从都城涌向这里。

赵允知道，完了，全完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在今夜化为乌有。

“赵允！”

不远处的人群里传来一声怒斥，裹挟着雪粒伴着凛冽的东风打在他身上，赵允手上动作一顿，而后看到一头戴凤翅眉庇兜鍪，身着银白色鱼鳞甲，腰间系着狮首腹吞的俊朗青年骑跨着一匹长鬃枣红马着朝自己飞驰而来，盔上红缨与大红牡丹花袍在雪中纷飞，而他身后则跟随着几名年轻将领。

他们在离赵允还有一丈远处勒马停步，与赵允厮杀的甲士们随着他的到来被挥退。

城外烽烟四起，身旁喊杀震天，大雪茫茫间，赵允与其四目相对，而后他扬了扬嘴角，扯出个勉强是笑的样子来。

“王弟，季望！”

他举剑高声唤道，笑意却逐渐在脸上扩大。

“长幼有序，何故直呼为兄之名？”

身披红袍的青年闻言，被火光映亮的脸上显露出一丝鄙夷的神情，他握紧缰绳朗声道：“你与左将军孙洋狼子野心，图谋篡位，狼狈为奸，坑害朝臣，诬陷忠良，倾危社稷。---然，善恶有报，天道轮回，尔等奸计终究败漏，尔等不思悔改，反而围攻都城，欲行逆天谋反之举，如此寡廉鲜耻之行，如今你竟还与我空谈什么长幼有序，尊卑有别？”

赵允闻言先是嗤笑，听到最后竟仰天放声大笑起来，漫天飞雪，白雾随着他的呼吸间被呵出。

而他的这一行为也让本就满腔怒火的赵朔愈发愤怒。锵的一声，他拔出腰间重剑，剑啸的金石之声使赵允身下的战马更加不安。

马儿低鸣着，烦躁地甩着尾巴，赵允不得不将缰绳勒得更紧些，他在阵中冲杀许久，粗砺的缰绳早已将他的手心磨得一片血肉模糊。

“为何发笑？”

“我笑你目光短浅，我笑父王识人不善，竟将这郑国交与竖子之手……”

“少废话！”一声怒斥喝止了赵允接下来的话，而声音的来源则是赵朔身旁一满脸虬髯的大将，“一条丧家之犬，还敢在公子面前狺狺狂吠。”

“齐将军。”赵允看向说话的人，微微露出些惊奇之色，“何时就成了我四弟的飞鹰走狗了？”

“你！”

被叫到名号的人怒目圆睁，他本是豪放桀骜之人，如今被赵允这番嘲讽，自然气急，当下举剑相对，恨不得立刻将这不忠不孝之徒斩落马下。

“休要再乘口舌之利。”赵朔抬手安抚下齐旭将军，再看满脸是血，发髻散乱，大笑近癫的赵允，又念到昔年手足之情，不免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劝道，“你速速下马受降，父王念及情分，许放你一条生路。”

“生路……”

赵允收了笑，勒马回望身后混战中的士兵，面容不辨悲喜。

“何来生路，不过成王败寇！”

他突然迅速回头，夹紧马腹，战马在雪中长嘶一声，双蹄腾空，直直向赵朔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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