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2）
风扇孤单的在头顶转着, 宜岫从试卷里抬起头。
窗外的雨已经停很久了, 耳边只有不远处运动会赛场上的呐喊声, 此起彼伏。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四点了。
季成樾已经走了一个小时了。
班里只有她一个。
有点无聊。
她站起来, 活动了一下略有些酸麻的四肢，想起早上的对话。
“不会打不过吧？”
“担心我？”
担心？宜岫叹口气。
好像……是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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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就是老九中，楼还是在，但是因为常年没人居住已经成了一座烂尾楼，铁门上锈迹斑斑, 玻璃窗也是七零八落, 看上去摇摇欲坠。
季成樾穿过一片杂草丛生的小路，不远处就是块荒废的操场, 操场边上是几张乒乓球桌, 桌子旁边远远的竖着几条人影, 正在打球。
他走过去的时候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过来, 一共六个。
“来了？”其中一个人抬了一下手, 把蹦过来的乒乓球直接抓进手里, 笑着摇了摇，“玩两局？”
他穿着一身白背心大裤衩, 很年轻的少年, 右臂上有个纹身，脖子下面的肋骨中间是条很长很深的疤。
“陈燃，没必要跟我装，”季成樾语气很凉, 也很没有耐心：“说吧，怎么打。”
“几年没见你脾气还是这么臭。”陈燃把乒乓球扔了，从兜里掏出两根烟，还没抛过去就听那人说了句，“戒了。”
陈燃抬起头看着对面，季成樾没什么表情，他有点不相信，“你还能戒烟？”
“戒了。”季成樾还是那句。
陈燃没动，只眯了下眼睛，过了会偏头把烟点上，吐了个烟圈，有点劝的意思，“其实你真不用来。”
季成樾没说话。
“今儿那小姑娘挺厉害的，我都答应不骚扰你们了，”陈燃还是笑，“所以今天这架……”
“我还没怂到要我家小姑娘出头。”季成樾很轻的笑了一声。
陈燃靠在乒乓球桌上，两手插兜里，也笑，“也是，毕竟大老爷们的事……没带帮手吧？”
“我跟你们不一样。”季成樾横扫了一眼其他五个人，很轻蔑的说，“打你们不需要帮手。”
那就是没带了。
陈燃点了下下巴，收了笑，“这样，我们六个人，两个两个上，打三轮，哪边先倒下算谁输。”
顿了下，似笑非笑，“不过分吧？”
“嫌过分你就别上。”季成樾懒得看他了。
陈燃笑笑没说话。
“怎么就你们六个，”季成樾眯了下眼睛，把校服脱下扔到一边，“我记得你们不是七个人吗，好的跟穿开裆裤似的，没来那个叫什么……”
“张昭。”一个高个子站出来替他说。
高个子叫王言磊，站在太阳底下晒了半天现在脸色不太好，很直接的告诉他，“他被你们家姑娘打进医院了。”
“哦，”季成樾很淡的笑了一声，“没多大事，反正你们几个等会就能见到了。”
陈燃偏头，把烟吐出来，就两个字：“嚣张。”
先上的是王言磊和一个胖子，两个人都把衣服脱了，随手扔在乒乓球桌子上，光着膀子热.了.下.身。
“先说好拼拳头，不带玩阴的啊，手里边可别藏东西。”王言磊很谨慎的指了指季成樾的手表。
“你他妈这么
怕别打了，”季成樾冷笑着把表摘了放旁边。
“怕当然是不怕，”李言磊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我那是看你的表挺贵的，等会别给打废了。”
“把你打废了就行。”季成樾没什么表情。
热身完毕两方正要动手，前头忽然传来机动车压刹的声音，然后是一声狗吠。
有人来了。
“……”
九中是座小学，荒废快十年了，平日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更别说来人了。
王言磊和胖子互看了一眼都没说话。
有点懵。
今天这事没几个人知道，肯定不是他们的人。
陈燃撑着桌子站起来，眯着眼睛往前面看，只是隔的太远什么都看不见。
他把视线转回季成樾身上，眼神有点冷，“不是说不带帮手的吗？”
“不是我带的。”季成樾看着远处，说实话，也有点懵。
大约半分钟，视野里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电驴，小电驴旁边奔跑的是只膘肥体壮的大黑狗。
“……”
季成樾有点不可思议。
他怎么来了？
和季成樾一样不可思议的还有在场的其他六位。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王言磊：“我去季成樾你个完蛋玩意，你把小礼哥喊过来了？”
他瞪着眼睛简直想哭：“他妈的不带这么玩的吧！”
季成礼是谁？
混过这一片的人都知道。
他们当年还咬着棒棒糖趴地上打弹子拍纸牌的时候人家季成礼一把弹弓在手就把欺负他弟弟比他高最起码一米的高三学长打的满头是包。
而他们开始玩弹弓了像过家家一样你打他一下他打你一下的时候，人家就已经拿着把切瓜刀追着混混们满街跑了。
论起来季成礼不比他们大多少，但早早成名，在这一片，他绝对称得上是个传奇人物。
认识的不管多大年纪都尊他一声小礼哥，不认识的看见了也得叫他一声小礼哥。
以前流传这么一句话：惹谁不能惹季家人，季家老大季成礼不能惹是因为打不过，季家老二季成樾更不能惹，因为欺负了他弟弟哥哥会找你拼命。
是真找你拼命，拿刀就往人脖子上砍那种，眼睛都不眨一下。
王言磊咽咽口水，瞄了眼陈燃脖子上很深足有半米长的那道疤。
……
那是几年前一个秋天吧，他记得，一个凉爽到只用穿长袖不用穿外套的秋天傍晚。
记不清是为了什么事，也记不清是谁先挑的事，就记得陈燃和季家老二打起来了。
当时两个人都初一，季成樾发育晚比陈燃还矮半个头，但是脾气臭，骂人都不屑于骂冲过来就打，陈燃也不是个吃素的，打就打谁怕谁那种。
少年们的打架没什么技巧，就是他咬你一口耳朵，我撞你下鼻子，但依旧打的惨烈悲壮。
从街这头打到了街那头，最后结果是季成樾被揍出了一脸的鼻血，陈燃叉着腰笑的那叫一个欢快愉悦，还没笑完，整个人就腾空了，扭头一看，是季成礼拽着他衣领拎起来了，脸上恶狠狠的，手里还拖着把锃亮的足有半米长的西瓜刀。
“欺负我弟弟是吧？嗯？”季成礼冷声道。
……
这事之后再没人有胆敢招惹季家老二，看到了也是绕道走。
但后来某天季成礼宣布不打架了这事还是挺突然的，听说是为了他家刚收养的小妹妹，甚至还修身养性般的养了只
大黑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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