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成爱情的独白04(2/2)
他微微将头探出去,对面住户三两点灯,有两家拉着窗帘,不知道贺星洲是哪一扇窗。
等了十多分钟,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疼在了他面前,一个白人司机下来给他打开车门,林争走到跟前,还是没忍住又抬起头去细细地把那栋公寓楼的每一扇窗户看了个遍。
没有他。
林争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是遗憾失落,还是松了口气。
想看到他,单纯的是情感上的冲动,想。但又有点怕真的看到他,如果看到了会怎么样?林争觉得自己大概会控制不住的冲过去。
可是冲过去再面对他,能说什么做什么呢?
明明连自己真正想做什么都还没想清楚。
这次跑过来,不过是在他们这些人只追求结果解决问题,讲求极高效率的思维方式推动下,而发起的行动。
林争想解决掉自己的反常,没有思考过自己为什么反常,来荷兰找他,其实都是一时冲动,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
他压根儿没想过,为什么看到贺星洲那一瞬间的脆弱,会给自己产生如此大的冲击,他只想解决掉这种奇怪的感觉。
可等今天真见到这个人,思绪却反倒更加说不清道不明了。
没能找到那人的所在,林争不免有些失落,他低下头沉吟片刻,便钻进商务车内,随即消失在荷兰乌城的冬雨夜里。
贺星洲并没有目送那辆车远去,等到商务车开走后,他只是看着对面花店摆在雨棚下的小雏菊出了出神。
小巧的白色花瓣簇拥着一个又圆又大的黄色花蕊,在郁金香、风信子这些很是浓烈艳丽的鲜花中间,很是不起眼。
他一时兴起,走出家门冒着雨小跑到花店里,再回来的时候,怀里多了一盆细小玲珑,沾上雨水微微颤抖的白色小雏菊花。
店主告诉他,雏菊花的花语有三种,一个是永远的快乐,一个是隐藏心底的爱,还有一个是离别。
贺星洲把这盆小花摆放在窗台上,脱光了这身在今天一天之内被淋了好几次的衣服,走进浴室,抱着膝蜷缩着让自己躺在热水里。
好累。
“林总,要订明天回国的机票吗?”
晚上快十点了,梁朝终于辗转到达了乌城,放下林争的行李后,随口问道。
谁知这一问,却把林争问得一愣。
“诶?林总?”
林争本以为,只需要今天一下午,这些事情就可以完结,明天就能回国了。可他现在分明觉得,问题完全没有解决啊。
就这么回去?那这一趟是来干什么的。
“不……不回去吗?”
回复梁朝的是持续的沉默。
“跟小贺总和好了?”
听到这句话,林争猛地抬起头,梁朝让吓得手上一抖,毛巾都扔地上了。
“我只是……随口一说。”
梁朝寻思,林争在国内疯也似的找贺星洲,知道贺星洲在荷兰,忙完合同坐都没坐马不停蹄地跑过来,那肯定是迷途知返,知道自己更想跟小贺总在一起啊!
这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回去,”林争只觉嗓子眼儿发紧,“明天回去。”随即又自己重复了一边,确认着什么一样。
画里的人很模糊,看不清长什么样子,贺星洲不知哪儿来的执著,就是想知道那上面的都是谁,他拼命靠近,几乎贴了上去,终于,他看到那一张张肖像画里,画着贺星霖,画着贺星霏,画着闫海,画着箫原……画着他身边的所有人。
他一张一张看下来,来到了整个房子里最大的一张画前,他一眨不眨地瞪着眼睛拼命去看,生怕眨眼睛眼前的画就会消失一样,直到双目酸痛流出了眼泪后,那画才终于慢慢清明起来。
啊,是林争啊。
意识到的一瞬间,他不自觉地抬起手来去触摸画里的人,突然,眼前的光一暖,一种不正常的温度扑面而来,眼前的画瞬间变成焦黑色,痛苦的急速卷曲起来,正当他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时,画里的林争突然对着他大声尖叫起来。
他吓得猛地弹开放在画上的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浑身都是火啊。
周围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每一张画里的人都像活过来一般,在被他点燃的火中,面目痛苦又狰狞地冲着他大喊。
贺星洲猛地惊醒,浑身被汗水彻底浸透,像躺在水里一样。
他胡乱抹了一把脸,满脸潮湿,不知是汗还是泪。
贺星洲艰难地坐起身来,喘着粗气平复嘭嘭狂跳的心脏。
不知这么做了多久,直到他身上的汗变凉,浑身颤抖,贺星洲才缓缓站起身,他一手扯着被子的一角,走向卧室的南侧。
那里有一个密码锁,贺星洲抖着手输入密码后,只听啪的一声,南侧的墙壁弹开了一个小门。
贺星洲拽着被子钻了进去,里面最多只有半米宽,搭了个简单的床铺,他把自己反锁在里面,蜷缩着躺下,渴望能睡上一会儿安稳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