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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识人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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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 猿王雲摩找到清风洞,欲捉嘟嘟他们三个回峨眉山,恰遇白鹤来寻玉清, 救了他们。然那猿王修炼年久,炼化了许多妖怪的丹元, 将近成魔,白鹤与他斗法,虽各有损伤,但猿王略占上风, 若无南极仙翁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南极仙翁救了徒弟, 猿王被重伤, 逃跑后不知所踪。

清风洞已是暴露,不再安全, 三人决定离开,却不知该去山阳县找元修还是到钱塘县找玉清。

阿雀站在石桌上,用右翅擦拭眼睛后对玉清道:“阿雀怕给主人添麻烦, 本想带着嘟嘟和乐乐去山阳县找元修大哥, 可是阿雀从出生便居住在青城山, 极少下山,不知山阳县在哪里,再是嘟嘟和乐乐两个坚持来杭州找主人, 阿雀拗不过他们, 也想早些见到主人, 所以便来了这里。”

“他们两个呢?”

“我不知道!下了山没多久,阿雀便和他们两个走散了……我们三个逃出清风洞,下了青城山,向人打听去杭州的方向,在姚家镇被人群冲散,阿雀在那里寻了三天,不见他们的踪影,便一个人来杭州寻主人,途中遭人欺骗,被卖进青楼,阿雀施法逃出了青楼,疲累落魄时遇见一个姓吴的财主,他把我带回家中,给我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还找来两个丫鬟服侍我,把我伺候的像个大户人家的小姐,阿雀以为遇见了好人,却不想那吴财主没安好心,他要阿雀留在他们家做小妾,所以才对阿雀好。

阿雀不肯,心中害怕,伤了那财主逃出来,那财主不知从哪里寻到一位法力高强的道士,寻到阿雀,阿雀打他不过,被那道士重伤,化回原形,只得拼命的逃,后来晕死过去,醒来便在这个地方了,被那孩子捡到,与主人相逢,上天垂怜,终于让阿雀找到了主人。”阿雀说后,回想这几年在外的飘泊生活,满心忧伤,唯有泪水可寄托,在人间,她不谙世事,每每被人欺骗,躲进山野,又自身修炼年短,法力较弱,得亏主人相助,她才化得人形,每每遇见同类,她只能逃避,是以,不论人间,还是山野,皆没有她容身之处,多年来,她东逃西躲的过日子,只为早点寻到主人……

玉清双手捧起山雀,柔声安慰:“阿雀,不哭了!是我不好,连累你吃那么多苦。”

阿雀用翅尖擦拭了眼泪,强作高兴:“主人,阿雀不苦,只要能回到主人身边,阿雀吃再多的苦都值得。”

玉清轻抚阿雀的羽毛:“你放心,我一定会医好你的伤。”

“只要在主人身边,阿雀什么也不怕。”

玉清轻笑,温柔的轻梳阿雀的羽毛,心中不觉担心嘟嘟和乐乐。阿雀在她身边多年,虽不是每次下山都跟在身边,但也去过几次,而且她每次回清风洞都会同阿雀讲外面的事,即便这样,阿雀在人群中尚不能自保,被人欺骗,屡遭坎坷,生活艰难,而嘟嘟和乐乐两个,都是未下过山的,虽是几百年的精怪,却对人事一无所知,比初生婴儿好不到哪去,也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事?可是会像阿雀这般被人欺凌不能自保?

阿雀见玉清凝神不语,望着前方发呆,轻唤:“主人?”

玉清回神,微笑:“什么事?”

阿雀犹豫了一会道:“阿雀听闻此处雷峰塔下压着一个白蛇精,名唤白素贞,是娘娘吗?”

玉清沉默点头回应。

白蛇的故事,她断断续续听到了些,却不知娘娘为什么会被压雷峰塔下,有人说是她兴风作浪,发洪水淹了许多人,有人说是因为她是妖,迷惑了许仙,还有人说她吃了很多人,上天要惩罚她……众人说法不一,她也如坠云雾,沉默了一会,阿雀问道:“主人,娘娘为什么被压在塔下?”娘娘的法力那么高,怎会被一个老和尚这么容易的压在塔下?

玉清向仕林的房间望了眼,回头对阿雀一笑,把当年的事情大致说了下,阿雀听后想了会道:“这么说,救我的孩子就是娘娘的儿子?”

玉清点头,微笑:“这孩子很是喜欢你,我现在法力被封,不能帮你幻化人形,你又有伤在身,这段时间,不如就呆在仕林身边,一是养伤,再是,这孩子现在还不能接受我蛇妖的身份,你的事,等他年龄大些了再告诉他,只是,有些委屈你了。”毕竟是修了人身的,做幼童的宠物,有损颜面。

山雀忙摇摆着双翅道:“不委屈,一点也不委屈,只要能在主人身边,阿雀做什么都值得,况且这孩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娘娘的孩子,阿雀巴不得陪在他身边呢。”

玉清微笑:“好!从明天开始,我为你配药,放在每天的吃食中,不出半月,你的伤就会好了。”

阿雀高兴:“多谢主人!”

自此,阿雀留在仕林身边照看,玉清亦是省心了不少。

小仕林特别喜欢阿雀,不论去学堂还是在家,时刻带她在身边。阿雀时常或停在他的手上,或站在他的胳膊上,肩上,亦或者头上,不打扰他做事。

有阿雀的陪伴,小仕林的生活增添了许多乐趣,他们一鸟一人成了学堂里的一道风景,同窗学童因为喜欢阿雀,爱屋及乌,争相与仕林玩耍,不再排斥他了。

小仕林在学堂里交到了朋友,心情愉快,连带着对玉清的态度也有了变化,不再是以前的一问一答式的相处,而是主动向玉清讲学堂里的事,却是始终不愿喊她“小姨”,只是用名字代替了“诶”,即便如此,玉清已是很高兴了。

玉清见仕林不再时常一个人独坐发呆,脸上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忧愁也在慢慢消散,心中很是欣慰,晚上与阿雀独处时,微笑夸赞:“阿雀,仕林变得这么活泼开朗,你功不可没!”

阿雀心中亦是高兴:“能够每天陪在小公子身边,看着他成长,阿雀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见到小公子,就像看到了娘娘。”

玉清主仆二人在李家居住,齐心照看小仕林,只等两年后带他外出求学。

刘世安被打后,再没到李家寻事,时间长了,玉清以为他记打,不会再来纠缠,遂放了心。

因为刘世安的搅闹,玉清为李家考虑,不再看诊,然而,尽管她已说的明白,仍然有人来李家求诊,每一次拒绝给人看诊,她心中便会有些不舒服,尤其是看到一些穷困的老人来寻她帮忙,实在不忍拒绝,于是,只好把大门上的停诊牌子摘了,继续无偿与人看病。

给人开药方,有些药,如果是在附近山上能寻到的,玉清就会告诉人去山上采,这一举动,能给那些家中困难,吃不起药的病人俭省些开支,是以,人们心中对她十分感激。

玉清只当刘世安记打,却没想到他一直记恨在心,寻机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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