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不见子（1/2）

金山寺外, 玉清向门僧询问：“小师父, 请问贵寺可有位道宗师父？”报的是书中所记许仙出家时的法号。

小和尚打量玉清后道：“回施主, 本寺没有叫道宗的和尚，施主要找的人是否在别家寺院。”

没有？玉清看了看寺门上的匾额：金山寺, 地方没错, 难道是法号错了？于是问道：“贵寺法海禅师八年前收过一名弟子, 俗家姓许, 名仙，请问这位师父可在寺中？”

小和尚道：“小僧出家年短, 不知八年前的事情，施主请在此稍等，小僧前去询问。”

“有劳小师父！”

小和尚进寺多时未回, 仕林等的急了：“小姨, 那小和尚还不回来，咱们自己进去找吧！”说着就要进寺院，被玉清轻拽回来：“再等等！”既是来寻人, 便要做足礼数。

说话间, 有两三个和尚走来，为首的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和尚, 眉须灰白, 守门僧在他右前方半步远的距离带路, 到得门前, 守门小和尚介绍：“施主, 这是本寺首座, 您有什么事可以问首座师叔。”

那大和尚对着玉清唱诺：“阿弥陀佛，老僧法号法痴，不知施主有何见教？”

玉清还礼：“叨扰了！请问禅师，贵寺住持法海禅师八年前可收过一名弟子，俗家姓许，名仙，字汉文，钱塘人氏。”

法痴打量玉清，见她青布裹面，只露双眼，然身段眉目似有些熟悉，于是问道：“姑娘是？”

既是金山寺首座，定是知道八年前白素贞闹寺的事情，玉清坦诚道：“我是他的妻妹白青儿！”

“原来如此，难怪老僧看姑娘有些面熟。”

“请问禅师，我姐夫可在寺中？”

“阿弥陀佛，姑娘所寻之人的确在寺中，不过，他现已出家，不再是许仙，亦不再是姑娘的姐夫，乃是蔽寺代理住持了缘。”

了缘？想了什么缘？世缘、尘缘，还是情缘？了的清吗？玉清沉默了一会道：“既是在贵寺，还请法师通融，让我们见上一面。”

法痴唱诺：“阿弥陀佛，了缘如今一心向佛，已断了尘世之缘，施主还是请回吧。”

不见？玉清不知是许仙本人不愿见还是寺里的僧人不让见，遂解释道：“青儿此来并无他意，即将远行，特来辞别，还望禅师通融。”

“阿弥陀佛，相聚既是离别，见与不见，又有何分别，施主还是请回吧。”

“这可是姐夫的意思？”

法痴双手合十低首：“正是了缘师侄的意思。”

玉清盯着法痴和尚看了会，轻拉过仕林在身前，轻声道：“他不愿见我，难道也不想见自己的儿子吗？”

“这……”法痴望着仕林打量，犹豫了下，向身边的年轻和尚看了眼，那和尚会意，转身回院里去了，不多时回来，向法痴道：“禀师叔，了缘师兄说，见是牵挂，不见亦是牵挂，希望姑娘一路保重！”

这个呆子，怎么想的？难不成真要投身空门，誓修成佛？回看仕林，只见孩子两眼泪汪汪，既委屈又伤心，玉清强压心中怒意，盯着门额上“金山寺”三个大字看了许久，若不是仕林在身边，她定要拆匾额，闹寺院，揪出他许仙，问一问他到底如何想的？以为躲在寺里就能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吗？

心中长叹，玉清牵了仕林的小手，轻声道：“走吧！”

仕林很听话，没有吵嚷着要见父亲，小嘴紧抿，默默的跟在玉清身边，只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玉清到了山下，回身远望，寺院门前站着一人，朦胧看不清模样，但也能大致猜出是谁，只是不明白，刚才拒之不见，现在这般又是为何？

仕林跟着转身，亦看见了山上的人，只是不知道那人便是父亲，愣愣的望着远景，眼泪已被山风吹干，心有不甘的问道：“小姨，爹为什么不见我们？”

玉清望了眼许仙，转回头道：“也许有他的苦衷。”

“他能有什么苦衷，定是因为我娘是妖怪，我是妖怪的儿子，他才不愿见我！”

玉清蹲身，望着仕林轻笑：“说什么傻话呢，你是娘的儿子，也是爹的儿子，哪有父母不愿意见孩子的，也许他身在寺庙，身不由己。”虽不知许仙的用意，但见他这般，她还是愿意在孩子面前替他说好话。

“可那些和尚说是他不愿意见我。”

“你爹在他们那里，什么话还不是他们说了算，不见便不见吧，总有团聚的时候，呐，小姨送你一个礼物好不好？”

仕林疑惑：“什么礼物？”

玉清从包袱中掏出一幅画递给仕林，微笑：“打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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