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2）

窗外连夜下着雨。钟霖本想约朋友夜跑，看着天气果断临时取消——夜骑也好，冒险也好，胳膊骨折打夹板的英雄事迹他可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于是他选择去了社区不远的健身房，这刚刚回来，看到从实验室回来之前一个数据表格没发出去，老板连夜找他要数据，他赶紧打开电脑回复老板的邮件。

他很喜欢这样的雨夜，让人的心异常平静，过往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在眼前飞快流过——他盯着屏幕出神，想着最近一次和高远的争吵，冲突到极点发生的一系列荒诞事情，想到他第一次看到被感冒击倒的高远，远没有初见时那种又俊又冷的风骨态度，而是靠着床垫和他的肩膀昏沉睡作一团。

钟霖这样想着，就滑开了手机屏幕，看看高远现在在干嘛。上周末过后，高远对他的态度回暖很多，没事也会给他发信息打趣，一来一回也能聊一个晚上。周三的时候他们打了个视频电话，钟霖一边煮面一边跟他讲话，也没有什么温存的时候。高远回短信的时候简单又朴素，钟霖不太喜欢，觉得他在一个聊天界面里面的精神状态和专注度都不及他真人站在眼前的十分之一。要不要索性给他去个电话？

他心里面乱着，打算冲个澡理一下思绪，刚刚冲完澡围着浴巾出来，手机就好像心灵感应般响起来。

钟霖想，周五晚上，谁会来电话，难道刚刚发的邮件老板还是没有收到？

走近一看呼叫人的名字，钟霖瞬间就明白，不是手机和自己心灵感应，明明是电话那头的高远。

钟霖接起来，很温柔地说：“是我。刚刚下班？”

高远那边听起来稍微有些环境噪音，估计是在外面开着免提打的：“是啊，在回城的高速上。”

钟霖顾不得滴水的头发，拨开窗帘看着窗外的雨幕，有点担心：“这种天气，你慢点开啊。”

高远的笑声透过无线电波呲呲啦啦传过来：“我已经觉得够慢了，进城的路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慢过。”

钟霖听出他意思，试探性地问道：“回你家吗？”

高远反过来问他：“你在哪呢？”

钟霖说：“啊……刚刚回来。要不来我这？离你直线距离还近一点。”这是他第一次提议来自己这边，出乎他意料地，高远答应的格外爽快：“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最近的。”

钟霖应该是很久没跟他讲过情话，家长里短的都拨不到那一根神经，他甚至陪朋友看了场爱情片，又看完了本cheesy的，反复都找不到那种感觉，竟然被高远一句话就挑动起来了。

钟霖冲到洗手间，把手机放到玻璃台面上，在还没散去的雾气里面看着自己的脸，竟然有点泛红。

高远见他不回答，便在电话那头唤他：“钟霖？霖霖？”

钟霖脸红的更加明显了，只好把水龙头打开，掩饰般地说：“你……叫我什么呢。”这个称呼他好像只听高远叫过一次，还是他烧得半梦半醒想喝水的时候，似乎是叫了他的叠字小名，钟霖也没太听清。可是在浴室里面，一切声音，真实的虚幻的，都被放大了十倍。

高远听他回应，便好整以暇地又叫一遍：“叫你霖霖，你不答应啊？”

钟霖没办法，好脾气道：“行了高老师，您快点回来吧。”

高远：“行了，我知道你等我呢。”

钟霖：“还是慢点开。”

高远突然开了个口：“你……到底是让我快还是让我慢啊？”他故意放低沉声音，传到钟霖耳边的时候便带了六七分颜色。

钟霖脸又白了：“喂，这话好像轮不到你来说吧。”

高远笑，似乎也不在意：“总有一天，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钟霖说：“你回来，我让你看看是今天还是明天。”

高远连说好好，然后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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