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2）

这场暴风雪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开始变缓，趁着交通情况有所好转，闻暻阳迫不及待地逃出医院回到了剧组。

工作人员已经把新的通告单送到了房间，由于大雪耽误下来的拍摄要在元旦之前赶上来，对于整个组还说都算是任务艰巨，何况对他一个病人来说。袁导演到房间里看了看他，面上看着心疼地很，叫他多休息。但他知道自己没什么时间能休息，袁导演已经在宴会上夸下海口，圈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不能按时完成会对组里的每个人都有极其不好的影响。他不愿意因为这点小病当个罪人。

他宽慰导演，自己的身体已经在恢复了，还笑嘻嘻地保证不会对拍戏有影响。

导演这才露出一个笑脸，拍拍他的肩膀，跟他讨论起剧本的细节。

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用了多少力气才在这极寒的天气下勉强自己不被风吹垮。吃饭会吐已经司空见惯，现在连小小的药片都要吃个三四片才能好好咽到胃里一片。

他有点厌恶这样的自己。软弱无力，像个废物。

日程紧张，闻暻阳没空去想其他的，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警用衬衫高效率的完成每一天的拍摄，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间暴风雪已经停了。

元旦的前一天，剧组里的小年轻都在讨论着跨年夜。惋惜地说着那场大雪应该今天下才好，能给这个特殊的日子带来点别样的气氛。说不定那就是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但却下错了日子。

盖着厚重棉服坐在椅子上的闻暻阳闭着眼睛听他们闹闹哄哄地七嘴八舌。他揉揉干涩的眼，望向窗外，那么大的暴风雪过后，地上却依然没积起来什么，薄薄一层盖在仍是绿色的植物上，显得诡异又和谐。

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大雪甘做背景的那个吻。

眼睛太干太疼，他重新闭起来，反倒又像是看见了那满世界的白。他突然想去看看翟洛唯的眼睛，他拧着眉头在记忆里寻找，一无所获。

也好。

他怕看到那双眼睛里的薄情，更怕看见满眼的爱意。

“下一场准备！”

副导演的声音通过喇叭滋滋地响彻整个片场。正玩闹得热烈的小年轻们撇撇嘴耸耸肩，搬着机器和道具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闻暻阳也再次张开眼睛，把那些旖旎的残念收拾得一干二净。

一场戏拍到夜幕降临，在外景的土路上匍匐了一个小时才等到导演喊一句cut。闻暻阳翻了个身，躺在化了雪融了泥沙的路面上，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纵使他有天赋加成，但经验的不足实际上让闻暻阳在整个拍戏过程中倍感吃力，他要集中百分之二百的精神，才能完成一场在别人看起来他表现的十分轻松的戏。而现在最艰难的部分终于都过去了，元旦之后只剩下少数镜头的补拍。

不甘在人前示弱的性格让闻暻阳吃了不少苦。但他甘愿吃这份苦。所以他一个小时之间就开始绞痛的胃也没让他在镜头前退缩半分，只是看起来面色更加苍白，渗出的汗珠也在寒风里吹得一干二净。

身边搬道具抬机器的人走来走去，人们只当他是累了，还调笑他，体力不行啊小伙子。

他只是笑笑，闭着眼睛不回话。衣服前后两面都蹭了雪水和泥沙，他没力气拍一拍，也真的没什么力气站来了。

不知道去哪里疯了一圈才回来的冉云跑过来，汗珠顺着脖颈往下淌，脸蛋上晕着两圈红。“疼怎么不早说啊！我扶你起来。”说着就把手探到闻暻阳肩下，试图把他扛起来。

讶异冉云是怎么看出来自己疼的，他以为藏的很好。腿上稍稍用力，整个人起身挂在冉云瘦弱的肩膀上。“去哪了？一身臭汗。”

“靠，有人扶你就不错了，你还嫌弃！”

回到酒店已经快要八点，闻暻阳被逼着吃下药之后浑身难受，草草冲了个澡，顶着一头湿发就把自己埋进了床里。

“哥，今天可是跨年，一年的最后一天诶，你这么早就要睡啊...”沙发上盘腿坐着的冉云感到可惜，尽管他知道闻暻阳难受，但还是不希望他错过这个重要的日子。

“你怎么这么在意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闻暻阳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慵懒又低沉。

一听这话冉云坐不住了，到底还是个刚刚二十的小孩，对这些东西都有着莫名的执念，“虽然说这是一年中的最后一天，但过了零点，那不就是新的一年的第一天吗！大家都和自己最重要的人一起过这一天，多好的寓意啊！”

被子扑腾了两下，闻暻阳坐起来，枕头上一片水痕，“那你去给我把谢宸找来。”

冉云惊悚地看着他，“他...是你最重要的人？”日，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不是。”冉云放下心来，就听闻暻阳接着道，“不是什么最重要的人，想太多了你。我，最重要的游戏机在他那...”

行吧，我输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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