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2）

事实上那一小坛酒也不知道被闻奶奶放了多少年了，本就是自家酿的，年头一长，酒精度高的吓人。闻暻阳顶多有点上头，翟老师就不一样了。他为了教训闻暻阳生病饮酒，就着闻奶奶做的下酒菜，咕嘟咕嘟把剩下的大半坛全喝进去了，一点都没给闻暻阳留。

有些人喝酒睡觉，有些人喝酒耍酒疯，而他喝多了酒，话痨。

这点实际上闻暻阳早在刚开始拍戏的时候就深有体会，翟洛唯拉着他细数吸烟有害健康，还在摆出那张冷淡的脸上不可能出现的痛心疾首。只是他没想到万万没想到那并不是极限。

平时总板着脸，金主都能骂哭，坏脾气臭名昭著的一个人，喝完酒居然这么话唠。闻暻阳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人每次喝酒都能把量控制的那么好了。这种状态出现在人前，真是不敢想象。

可这次由不得他，量控制的再好也没用，谁也没想到这么甜的酒能有这么大的酒劲。

闻暻阳眼神涣散，时不时点点头附和着面前嘴上不停教育自己生病不能喝酒的人，心思却神游到外太空。

他承认他们最近感情进展似乎非常顺畅，再怎么不想承认也没有办法，这就是事实。所以如果真的捅破那层窗户纸的话，似乎也可以接受了。

原本的顾虑全部归咎于翟洛唯的坏脾气以及过去发生过的种种不愉快。但现在看来，不愉快的事反倒让日子更好了，不愉快的人也成了朋友，而他的坏脾气嘛，对自己倒是没怎么凶过，也不知道他平时都是怎么凶别人的，反正在自己面前还挺可爱的。

他胡思乱想着连点头都忘了，而眼前的人还在不停嘟囔，声音越来越小，甚至还带上点委屈。

“喂，你干嘛不理我。”

闻暻阳忍不住笑了两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行了，看来以后家里要常备这酒了，明天就和奶奶学学这酒怎么酿。

这场对话单方面进行到十点多，早上起得太早，喝了点酒又让倦意上涌得厉害，闻暻阳哈欠连天。他无奈地打着商量，“这样吧，你再给我讲一个故事，就一个，不许多，然后就去睡觉，OK？”朝翟洛唯比了个OK的手势，歪着脑袋问。

虽然说酒精让翟洛唯的语言功能异常发达，但大脑还保持在平常的水平。他想，我已经讲了好多故事了，简直要把从小到大能记住的事都讲一遍了，他怎么还要听呀，真是的，还能怎么办，讲呗。

翟洛唯乖乖地把刚想起来没多久的小男孩的故事讲给他听，还不停地说那小孩真的厉害极了，对着三个高中生眼神跟头小狼似的。

还拽着闻暻阳跑到小区外面，从车里拿出那个装围巾的盒子给他看。

闻暻阳没他喝得多，只是有些犯困，吹了吹风打了个冷颤，在翟洛唯一番话之后也彻底清醒过来，他有些颤抖地把那盒子打开了。

果然。

在翟洛唯说到和三个高中部男生打架时他就想起来了。那是他在那个学校待的最后一天。

他也在他说到医务室时明白了白天去学校时遇到的那个奇怪的医务室阿姨为什么说自己眼熟。

那个他故事里的小男孩就是自己。

他曾经在操场旁边的花坛上坐着看过翟洛唯踢足球。

他曾经和三个男生打架，因为他们看到自己哭。

他曾经丢了一条妈妈织给他的围巾，灰色，羊绒，上面绣着一个W。

闻暻阳站在风里，看着斜靠在车边的翟洛唯。他用力吸了吸鼻子，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腕。

“你想见他吗？”闻暻阳手上稍稍用力，翟洛唯皱皱眉看他。

“你想见那个小男孩吗？”

闻暻阳把企图酒后开车回家的翟洛唯拽进屋，丢到客房的床上，也不管他鞋子也没脱，身上还裹着厚外套。然后就跑回自己房间里用力把门关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生气，不就是翟洛唯回答了“不想”吗。

然后安慰自己，又没告诉他故事里那个小孩就是自己，他回答不想也有情可原。

闻暻阳脱下毛衣丢到一边。

有情可原个屁！

他走到浴室里把头发撩起来，露出漂亮的额头。热水顺着脊背流下来，牛奶味道的洗发乳和沐浴液甜腻腻的，充斥着整个空间。蒸汽盖满了镜子上的每一个角落。他垫着脚，在镜子最上面留下个骷髅头的表情。

然后又气急败坏地擦掉。

第二天一早，翟洛唯从床上爬起来。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手机。他揉了揉乱蓬蓬的头发，按了按有点疼的太阳穴。

这是断片了？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房间的了。就那么点桂花酒？也能喝断片？真是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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