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彰会（1/2）
于是, 鱼塘的事情都还没落定, 等余国安从公社回来，李艾又给他找了个活干。
余国安也不知是该哭该笑，可发展林牧这些副业，真不是他一个大队长能决定的，得看上面同不同意。
李艾噘着嘴，想到今天吃的脆脆甜甜的冻梨, 觉得水河湾种果树这件事必须落实了！
上面不是要检验培优液的效果么？
照秦安那慎重的态度来看，李艾觉得国家不会拿大片的农田去做实验, 本来粮食就少，经常还要开荒, 再弄出实验田来, 一些保守派怕是会觉得要饿死很多人……
既然如此，水河湾不如就将树苗作为实验品好了！
果树挂果周期长, 又不能当饭吃，故而如今z国种植的很少, 李艾目光转向河对面队员房屋后面的大山, 露出笑意。
山地也是地呀，对吧？
但不论是挖鱼塘养鱼还是在山上种果树，都只能是来年的事了，过年的日子一天临近一天, 搁在眼前的大事，就是过年。
陆陆续续的 ，队上的活结束后, 被派去修水库、修路的队员们也回来了，三三两两的往家赶。
兜里或揣着几个干巴巴的馒头，或藏了几粒稀罕的糖果，或耐住心疼买了根华而不实的彩色头绳……一点一滴，都是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们对家里最淳朴的爱。
正在这热闹中，水河湾又来了辆自行车。
村口处，张赛张力李威和一群孩子聚在一起看地上成群结队的蚂蚁，一边说一边嘻嘻哈哈的，见到有自行车进村，孩子们一下呼啦啦的围过去，自行车被围堵得寸步难行。
骑着自行车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穿着深蓝色的棉衣，哪怕是大冬天，胸前的口袋依然还插了一只钢笔，阳光下，钢笔笔帽散发出金属的光泽，孩子们的目光一下就聚集在那冒出一点尖尖的笔帽上了，惊呼声此起彼伏。
“钢笔啊！”
“是钢笔！这个人也有钢笔！”
“跟徐老师一样的钢笔！”
水河湾大队的小学，因为进学人数众多，老师竟也有三个，一个崔琦，一个水河湾的知青，也就是那位徐老师，徐思雨，是水河湾今年新来的知青，还有一位上面公派下来的，因为资历够高、身份也唬得住人，在老师这一身份外，还暂代水河湾小学校长一职。
徐思雨是市里过来的知青，和她父亲徐立诚一起来的，徐立诚是红根草性能的研究员，在大队乃至公社、县里，都地位超然，一支钢笔而已，对于队员们来说难得，对徐思雨来说却也只是个死物，并不算什么。
男人一脚支地，停下自行车，脸上倒是很和善的表情，“小同志们？知不知道李艾同志住在哪里？”
小孩子们把后面看着李威的张赛推了出来，“他知道他知道，张赛是李艾姐的弟弟！”
李威正看着在自己手上的蚂蚁发呆呢，听见这一句喊，忙不迭从后面钻进人群中央，张着自己的小手，“我我，我是弟弟，我也是李艾……李艾同志的弟弟！”
姐姐是他的！
李威奶凶奶凶的瞪了那说话的小男孩一眼。
说话还不忘学了男人用的称呼。
男人不禁笑起来，“好好好，你也是李艾同志的弟弟，那小同志，你能不能给大伯带路去找李艾同志？”
李威昂着下巴，把手上的蚂蚁吹掉，拍拍手掌，“我带路！”
走了两步回头看看，“张赛同志，张力同志，回家！”
从小服用了几个月的益生乳，李威说话走路就比张力要顺当多了，至少张力两岁多的
时候，因为营养不良说话还是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
张力几步跑上前，拉着李威的手，笑嘻嘻的，“壮壮同……李威同志！我们回家！”
张赛对着天翻了个白眼，“大伯你找我姐啊，那我带给你带路。”
指望两个小的是不可能的，张赛丝毫不担心这人是坏人给家里惹出灾祸。
这年头，老人可能是骗子，孩子可能是从犯，中年人可能抢劫，甚至杀人等，但骑着自行车、身上装着钢笔的，绝对不是坏人。
无他，目标太大。
自行车可不是人人买得起的，水河湾大队几百户人家也就有一辆自行车，看的跟宝贝没啥两样，即便城里自行车再多，也不会多到泛滥的地步。
自行车，只能是自己的或者像秦安一样，从别人家借，丢是不会的，一般人也没那本事。
男人应了一声，“谢谢小同志！”
见着周围一群孩子，男人便从车上下来，推着自行车走。
后面一群无所事事的小孩也跟上去了，像找到新玩具一样，一口一个同志的喊起来，“铁蛋同志”、“王虎同志”、“树林同志”、“丑娃同志”……对着男人手上推着的自行车都没了兴趣。
中年男人朱永红听着后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哭笑不得。
好在路不长，很快就到了，张力和李威已经跑的没影了，只有前面张家院子里传来吵闹的声音。
说要带路的俩小屁孩，早早的自己跑回家了，张赛心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还是他最靠谱！
靠谱的张赛一到家门口也撒丫子跑了，“姐，姐，有人……有同志找你！大同志！”
朱永红扯着嘴角笑了下，他还真不知道，孩子这么……可爱？
他是个不爱笑的严肃性子，今天因为是来水河湾找李艾有事，昨晚还特意在家练习了许久的笑容，哪知道，根本不用练习。
里面，张力和李威面面相觑，进屋看到姐姐在吃梨，他们俩嚎着就扑了过去，完全忘了有人找李艾这事。
于是跟着叽叽喳喳的说，李艾用小刀削了两小块梨塞进他们嘴里，屋子里这才安静下来，两小的嘴巴鼓鼓的，一动一动嚼着嘴里被塞来的甜甜的梨。
她是拿小刀削着吃的，才吃没几口，张力两人就跑回来了，嘴里还叽叽喳喳喊着李艾同志，于是剩下的梨子还有一半，李艾便连着小刀一起给了张赛，“你吃吧，我去看看。”
张赛想说不吃，眼睛却被那把寒光闪闪的小刀吸引了目光。
小刀是李艾在香江买的，自她恢复，香江那房子的破警戒就拦不住她，天天出去到处晃，买买买，把身上和郑雯一起倒卖糕点的钱折腾得一干二净。内陆的钱和香江通用钱币不同，李艾还是费劲去换的，钱不够，还在商城里购买了些东西跟那位黑色大老爷换香江币。
这也是她如此贫穷的原因。
香江不像内陆这样穷困，因为还属于外国的殖民地，差不多就是什么都不缺的状态，无外乎有许多在内陆活不下去的人一心想往香江奔，以脱离内陆的危险与困苦。
是的，香江与内陆之间除了隔着一片小海峡之外，还有一处相连的山头，那里有几十个看管人员，还有严密的铁丝网阻拦来往人群，许多在内陆活不下去的人便会偷偷从那里潜入香江。
即使，那样他们是黑户。
李艾在大街小巷到处窜，听到不少这样的小道消息。
香江繁华富裕，可那里的居民也有着属于自己的身份认证，人人都有一张身份证，不是纸，是带了自己照片的那种小小卡片
，放在手心，刚刚好，便于携带。
李艾有点兴趣，拿了钱也去办了一张身份证，现在就在她储物空间里安静的躺着。
正因为逃难的流民多，香江黑色交易也不少，只要不是总督府明令了的非法人员，普通人办张身份证还是很容易的，给办事员塞钱就行了。
香江势力多，黑色人员更多，各种鱼龙混杂，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字，乱，没有国内政策分明，但对浑水摸鱼的李艾很有好处，那把锋利的小刀便是李艾的战利品之一，据说，还是殖民国家那里过来的舶来品，好东西。
男人，不论大小，对于武器等东西都是有种莫名的偏爱的，张赛也不例外，于是等李艾带着朱永红进屋，看见的就是张赛目光惊艳的摸着小刀的一幕。
家里的菜刀厚厚大大黑黑的，哪有这把小刀这么好看啊！
李艾一头黑线。
心说今天几个舅妈回娘家怎么不把这几个小的也带回去呢，都只带了大的，说是走路顺，不在路上折腾，啧啧。
星际文明传承中断，冷武器同样很少，虽然见到这小刀也很喜欢，但也没有张赛这样子，她咳了几声，张赛回过头来，见两人进屋，拉着还在吃的张力李威就跑了出去。
家里有热水瓶，李艾给倒了一杯热开水放在桌上，朱永红点头道谢坐下，看着李艾的眼神里，是丝毫不加掩饰的赞赏。
“李艾同志，我是代表组织来邀请你去参加县里的表彰大会的。”他从身侧的黑色包里拿出一张纸来，是由县政府签发的证明，“感谢李艾同志为组织作出的巨大贡献啊！”
朱永红语气很是感慨。
历史上不乏惊才绝艳之人，小小年纪即成大事，可那些都是古人了，淹没在了历史的洪流之中，无缘得见，而眼前，倒是就有一个。
李艾接过纸张看了看，的确是县政府发出的，眼前的人也是水河湾所属公社的社长朱永红，她点点头，“好，看日期，是明天？市里也得去啊？”
看来，培优液的实验结果已经初步出来了，李艾思忖着。
论功行赏论功行赏，当然得这个功确定才行。
“是的，另外，上面还决定，安排你去市里上学，你？”李艾连原本所在的青山县厂区小学都没去，去市里，朱永红心下也不确定。
李艾有点惊讶，上学？
她不想上啊！
脸上隐隐流露出抗拒的意思，朱永红叹一声，上面的意思是，在允许范围内，只要李艾不提过分要求，满足她的一切，也不知，到底是立了多大的功，竟能让上面传下这样的话来。
下来的表彰文件，只是说李艾上交了一份对国家来说很重要的药方，并以十岁之龄，勇敢而坚定的捍卫了国家与人民，讲的是大义凛然，不知情的如朱永红等人却还是一头雾水。
到了此时，作为主角的机械、材料方面资料，其风头已经被李艾所拿出的培优液配置方子所完全占据，功劳也占大头，实验成果一出来，海市研究院那边便马不停蹄的写了报告交上去，将实验内容、过程与结果一一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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