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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行厚小气，不会借多少。姚说易谨慎，不会轻易欠高行厚太多人情。他们二人至多约定十万，刚好是你方才提到的六十万。”睚欣继续道：“文少光在赤水渡头与你过招之时，姚说易恐怕已经知道你的行踪，这才会伺机而动。只可惜，我揣度不出姚说易用什么条件跟高行厚做交换，毕竟十万兵马也不是小数目。”

“六十万大军倾巢而出，到也算得上是孤注一掷。”湛天谣旖旎地低语道：“论郡土，我虞宫最小，究竟有什么值得姚说易觊觎？”

“湛氏。”睚欣提醒道。

湛氏作为六个古族系之一，不止有天命加护，还是六个族系中唯一没有衰落，亦没有避世隐居的。

人的欲求最能催生的便是不满，譬如修世尊者就憎恨湛天谣这般王族出身的上位者。

湛氏延续千年，其势力如何自然毋庸置疑。

这是湛氏屹立千年依旧在世人眼中依旧稳固如山，才更有人想挑衅于它。

“真可笑。”湛天谣笑得旖旎，声音却冰冷如冷酒：“姚说易以为我不在虞宫，就没有人能守得住羽山关口？”

“你有准备就好。”睚欣见湛天谣心中有数，就改口问道：“你随船带了狗多少人用的粮食？”

湛天谣先跟十八堡卫确认一番才答：“上次补给时清点过，约够千人十日。”

睚欣闻声微顿，沉吟一瞬，改问道：“你什么时候补给的？”

“抵达俯山前两日，最后一个大渡口。”

睚欣眼底闪过半抹惊讶，珞殷一直站在他旁边，听不懂明白二人此番谈话的用意，却注意到睚欣神色的变化，忙问道：“有什么麻烦吗？”

“不可能这么巧……”睚欣低喃道。

“什么？”珞殷不解。

“什么巧合？”君迁子也从旁疑惑。

“请白景明示。”湛天谣言辞虽谦，语调却居高临下。

睚欣自不会计较这些，简单地把自己脑中的猜想道出：“一千个成人十日的粮食其中六成换孩童，大约可以支撑十五日。逻桐境内渡口对它郡船只停靠的排查相当严格，虞宫行船自不可能停泊。虞宫王口中的最后一个大渡口，肯定是在嵩峻境内。”

提到赤水嵩峻，诸人难免心惊，睚欣的声音也恰时提醒道：“那么巧，雉鹰飞不过赤水的区域，也是在嵩峻境内……”

睚欣话没说完，就见湛天谣腰间的非墨刀已经离开刀鞘，直接架上了方才被她问过话的十八堡卫脖颈。

众人呆住。

因为湛天谣的举动着实太过突然，就连珞殷都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等珞殷出手阻拦之时，一道血柱已经喷溅而出，一名十八堡卫应声倒地，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湛天谣出完刀立即退开一步，血自然没溅到她，却溅到另一旁的风陌身上。

三伏当即惊叫了一声，稚嫩的声音把方才愣住的其他人唤过回神来。三伏虽然不害怕刀光剑影，却难免被吓得不轻。

“天谣！”被溅了一脸血的风陌，抬手抹掉自己脸上的血，怒喝道：“你又发什么疯？！”

君迁子无暇阻拦风谣二人争执，当即上前半蹲下身，打算施针救人，却在看清那名堡卫脖颈上的伤口的刹那，只能遗憾的摇头表示回天乏术。

人的颈项本来就很脆弱，加上筋脉血管纵横交错，湛天谣这一刀毫不留情，直接到了颈骨的位置，被斩了那个人的脑袋几乎靠另外一半皮肉勉强黏在身体上，根本没人能救回这条性命。

船上虞宫诸人不止不明所以，更是个个面露恐惧。

这一路上，有杜宇的好言劝阻，加上与睚欣的约束，湛天谣很少显露出这狠厉的一面。可虞宫诸人怎么敢忘记，杀伐决断的模样才是他们虞宫王。

风陌脸色寡黑，他睨着自己刚换好就被溅了血的衣服，若不是君迁子阻拦，恐怕早已经跟湛天谣动起手来。

湛天谣无暇顾及风陌如何，手中非墨刀已经第二次执起，径直继续对十八堡卫使出。

风陌见状当即使出无形功，绕过君迁子便扬起衣袖，对湛天谣使出了无相拳，使得原本要落到第二个十八堡卫脖子上的雪白刀锋转向到了空无一人的方向。

风陌出手阻止不在湛天谣的意料之外，湛天谣直接再起刀法，途中陡然转而斩向。

毫不留情的雪白利刃挥斩下来的同时，风陌无形功遁走，及时避让这足够让他肚破肠流狠厉斩法。

湛天谣的再一刀却紧跟而来，仿若想要斩杀的对象因为风陌的阻止，已经彻底变成风陌。而风陌本就与七星剑阵战了许久，现在的实力大约不到平时一半，哪经得起湛天谣这接二连三的毫不留情的攻击。

眼见雪白刀锋到了面前，风陌只得全力以赴与湛天谣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