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锋（1/2）

白凝羽目送墨青背影纵身消失在重阳明内，他则留在原地的水潭边，一点点阖上了双眼，看了一眼靠在竹桌边的凌云无双，心道：尘埃落定。-*---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没了武神之剑，那伐虎的碎片就不会苏醒，也就没有武神之力，那就是个不堪一击的凡人。

白凝羽脚边是被摔得粉身碎骨的小酒坛，好似他与白景之间的师徒关系，早在魂契的谎言被揭穿之时就已经荡然无存。

当年白凝羽入关前往江雪门废珞殷奇经八脉，宣称卜卦说武神会诛杀白景，可尚未发生的命盘是无法佐证它会发生，自然也无法颠覆逆转。

除非一而再，再而三，经过十余载，这命盘终于能翻转重定。

什么都被他利用了，什么都被他算到了，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白凝羽看向地上躺着的两种早已经煮得看不出本来面貌的奇毒。

无根之花是以嗅来解，有果之叶则是以嗅为毒。

它们被分开来使用，是两种怪诞的奇毒。

将之合二为一，则被称为：诱神枝。

使用诱神枝的方法，非食非嗅，而是——熏。

珞殷坐在炭火下风口，被诱神枝煮在醉生梦死里散发出的奇特香味熏了许久，周身早已满是那仿若月桂与艾草混合的香味。

“说来说去，诱神枝也不过是一种毒。”

月白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重阳明的竹屋顶上，无声一闪，落到白凝羽贮藏醉生梦死的竹屋门前。

白凝羽面无表情，目光则落在远处不明的方向，并不惊讶于睚欣的出现。

“既然是毒，我就有法子解。”睚欣说。

“不。”白凝羽否定。

“不？”睚欣疑惑。

“不。”白凝羽说：“你太过聪明，聪明到我不敢再骗你。”

“诱神枝并非是毒？”睚欣问。

“自然不是。”白凝羽道：“你饮过长生露，也能找龙逸讨到长生露，若是用毒，岂不是徒劳么？”

“那这诱神枝究竟是什么？”

“我把苍域大部分古老怪诞的存在都告诉了你，唯独‘诱神枝’只告诉了你其中一半。”

“一半？”

睚欣从未觉得自己竟会如此愚钝，竟然揣度不出白凝羽隐瞒了什么。

“无根之花与有果之叶的确是我培植出的奇毒，可这两种东西最早却并非是我培植出，我只不过把它们从同一根枝灌上分离开来，由此才会出两种古怪的毒……”

白凝羽的话没说完，睚欣终于明白了他所指的意思。

“诱神枝本来是禁域里的一种异邪之物？”

“白景聪慧。”白凝羽赞道。

“舞”音通“武”。

远古祭祀出现之初，便是以祭祀之舞做引，再以祭品之烟升天做诱，才能请得神祇莅临。---

武学便是从那祭祀之舞里演变得来，而供奉卵壳所用之香茗亦同。

以香茗主持祈祷，便是向天请命、向神恳请的祭祀。

而若是以武立身，便能区别于凡人，拥有强大的力量。

“远古之时，舞者与武者，都是最好的祭祀人畜。前者代表最美好的善念，后者寓意最强大的力量。”

白凝羽的话让睚欣头皮发麻。

“诱神枝真的能请神？”清冽的声音里多出一抹难以置信的起伏。

“他是武人，加上诱神枝，便更容易请了。”

既然事情已经无可逆转，白凝羽也不隐瞒。

“那么多的异邪之物，也就只剩下诱神枝还能请得到真神了。”

“你……”睚欣犹疑了一瞬，才问白凝羽：“你为何要一珞殷做祭品请神？”

“你把顺序弄反了。”白凝羽面无表情地道：“若他并非特别的存在，我也不需要请神。”

“你想杀了他？”

问出这句之后，睚欣陡然想到了答案。

的确只有神才能杀死神，可是若白凝羽的目的并非是杀了珞殷，而是……

而他可以阻止白景，阻止天意，可是神祇却是他唯一无法阻止的存在。

因为神祇与上天恰巧相反，是无法预料、无法掌控的存在。

“上代白景说过，若是欺骗于你，你必报复。”

白凝羽寓意不明，睚欣则是嗤笑。

“原来如此。”

事情已成定局，白凝羽根本不怕暴露。

白凝羽问：“现下我未曾撒谎，为之坦荡，白景又当如何？”

“我不当如何。”睚欣不喜不怒地看着白凝羽，仿若在看一个与天意同齐的存在。

“我忽然明白了你想要空蝉的理由。”

“明白了又能如何？”白凝羽不以为然，说：“空蝉你依旧得给。给我还是给龙氏，并无区别。”

睚欣：“你真的想要空蝉？”

白凝羽：“当然是……假的。”

睚欣：“……”

白凝羽：“也可能是真的。”

睚欣：“……耍我很有意思？”

“是啊。”白凝羽面无表情道：“我得到过空蝉的次数已经多得记不清了，再拿多少也无济于事，可让龙逸以为我想要的只有空蝉，那就事半功倍了。”

睚欣：“……”

“你到底想要什么？”睚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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