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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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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相天道。---

五行问天。

六道祭祀。

一步,问天。

二步,再问。

三步,得天所授,天意降世。

将近十二年前,苍域,万竹海,重阳明。

一身墨黑并以黑纱遮面的大祭司牵着问天成功小白景,由随侍准祭白枝在前引路,离开问天石所在,被无数准祭簇拥着、浩浩荡荡地穿过无边无际的万竹海,终于抵达清幽的重阳明。

一身黑衣的小童抬头去看竹寮门框边挂着的小牌子,上面的“重阳明”三个字有种惊心动魄的意味,让小童心下几分钦羡。

推开竹扉的刹那,小白景表面淡然,心下却雀跃又忐忑。他的头顶响起大祭司那枯槁般的嗓音,带着不容忤逆的意味。

“白景睚忻,你在历代白景中都较为特殊,我沁园有约在先,不能由我教养,就送你到此处。里面那位白衣人以后就是你的师父,会由他来教养你。”

“师……父。”小白景低喃着向内望了一眼。

竹寮内的白衣背影不为尘寰喧嚣所动,听见响动也没有回身,小白景也就不敢踏入其内。

等到大祭司走了,小白景又在门外踌躇了许久,最终才鼓足勇气踏入竹寮。

小小的孩子初见便是与那稚龄极不相符的淡然,拱手见礼。

“师父。”

“白景。”

白衣人终于回身挥袖,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托了小白金一把,直接截住了他的拜师礼并点头还了礼。

没有奉茶,没有伏地叩拜,甚至没有才情天赋之考验。

只有两个称呼,加起来一共四个字,成就这对师徒关系。

“师父,师父。”

黑衣的小白景跟在雪白衣诀的师父身后:师父让他学什么,他就学什么;师父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师父要是罚他,那就一定是他犯了错……哪怕纵一位如影随形的黑衣少年挡在前面冲他龇牙咧嘴、模仿他的言行举止,做出很多古古怪怪的行为,小白景都全不在意。因为师父从无毫无意义的言行,师父总是对的,师父创了太多绝学,师父懂得太多杂学,师父会指着一种绿色的长叶草说是有毒,再指另一株绿色长叶草说是解药。师父不像黑暗中发出的那些古怪声音,从来不会提问,反而会为他答疑解惑……甚至会烤许多好吃的东西给他吃,给他擦干净脸上的泥土,就像那八位不愿现身人前的朋友,总能教他许多未问未见的新鲜学识。

师者教人学识,以身趋德。

徒者谦卑向学,传承技艺。

多么美好。

即便八重告诫他小心谨慎,小白景依旧坚信自己的师父,并以自己是师父唯一的徒弟而沾沾自喜,更也早已认定了这是一桩欢喜至极的美谈。--**--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直道小童长大了。

蛛丝马迹变成鲜血淋漓,他甚至失去了继续唤那声“师父”的必要。

“师父。”

“白师父。”

“白先生。”

小白景逐渐改口,师父一如既往点头还礼,仿若未曾注意到称呼变化。

直道有一天,他直呼其名。

“白凝羽。”

他明白了所有事情始末。

“原来如此。”

“何事感叹?”

“我懂了,白凝羽,我终于懂了。”

“白景?”

“我竟如此天真,如此可笑……”

十九道间的胜负,赢了又如何?

顿悟?

推演?

无我?

棋盘之外,一无所有。

……

幼时的光阴稍纵即逝,一身月白的白景已是快要进行六道祭祀的年纪。

他飞身踏入禁域,越过三丈高的警告碑文,悄无声息地落在巨大的问天石顶,陡然反身回望那片无边无际的万竹海,像是在回望最初前往重阳明的幼年光景。

脚下柔软的苔藓,个头不及篱笆高,溪水汇出池塘,竹屋舍清幽雅致,区区三个字的笔墨能惊心动魄……一切都历历在目,却又彻底离他远去,那一瞬的内心无比悸动与期许波涛汹涌,面上却极力掩饰出波澜不兴,因而造就出那般贫乏无奇的初识,回忆起来竟然只有两句四字的问候,可悲至极。

这片供奉之地的一切都来得虚有其表,是空有皮囊的假象……幸而后来回了沁园,让他看到美梦也可以成真。

睚欣本以为此生不用再度踏足问天石,也不会重蹈任何覆辙,却发现自己依旧沉浸在许多假象之中,那些竹海里的断竹、水潭边的炭火、豆腐块般的白糕……竟然全都让他无比怀念。

当着白凝羽的面,他把失望藏得一丝不漏,内心如何只有他自己才知晓。

“这世间最可笑的关系就是师徒。”

只要一方稍有偏颇,就会出现分道扬镳的结局。

之后便不会再有什么师徒,只剩输赢与对错。

回忆不过一瞬,问天石上就只剩一道月白残影。

月白穿过暗夜下的绮丽风景,向着多年前亲手葬下的虚景墓群掠去。

若是世人皆有不堪回首的过往,那他的不堪就是成为白景的那一刻。

当时他为了成为白景已经费尽了所有心思,根本无暇它顾。

当时他只是成为白景,却从未懂得白景究竟因何降世。

等他成为沁园之主,才知晓白景竟是源自——学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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