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瞒（1/2）

殷红蔻软硬不吃，白凝羽拿她毫无办法。---

“你真以为能从我手里拿到胜局？”他威胁道。

梨花树闻声陡然荧光大胜，映照着殷红蔻的命魂，熠熠生辉，再无颓败。

“人活一世，怎能不争？”

殷红蔻满不在乎地反问白凝羽。

“你这样的骗子都有脸来见我，我又何尝不能试着取胜？”

白凝羽则道：“我一手教导出殷氏一族，不是为了让殷氏的后人来阻碍我。”

殷红蔻反问：“你又何尝不是一边促成天命白景，一边促成武神现世？”

“这就是你妨碍我的原因？”

“是又如何？”

“肤浅。”

“肤浅？”

殷红蔻笑了。

“自古以来，天与神就是敌人。”她不以为然道：“你说我从中作梗，又说我肤浅，你却极力促成白景与武神命理相叠。你的所作所为何尝不是自相矛盾？又莫非不是出自于你的私心私欲？”

白凝羽面无表情，不言不语。

“你就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们知晓真相会来杀你么？”殷红蔻问。

“杀我？”白凝羽只道：“他们不会知道。即便知道，也杀不了我。”

若真有人能杀得了他，他又怎么可能活了这数千年的漫长岁月？

“‘伐虎怒破神州’。”

“……”

白凝羽的六个字，换得殷红蔻闭口不言，一时说不出任何反驳。

“原来你早已发觉……”殷红蔻毫不惊讶地看向白凝羽。

“不早。”白凝羽说。

不如说发现得太迟了。

“武神幼年性情与现在差别甚大，若只是因为我封了他，根本不可能如此，更何况当年的断骨封筋针已经被白景解了。我一度误以为是你封了他一部分的记忆的原因，现下终于想透了其中的原委。”

“没错。是我。”

既然已经被白凝羽察觉，早晚也会被其他人发现，殷红蔻不觉得还有继续隐瞒下去的必要。亦或者说，已经封死且绝对没有解法的东西，告诉任何人都无妨。

“是我用祗术封死了阿珞的欲求之心。”

她早在那孩子尚未知晓什么是欲求的时候，就亲手封死了他的欲求之心。

她封死珞殷欲求之心的时候，正是她祗术处于本传极境巅峰之时，作为殷氏唯一的传人，以她当时处于极境的祗术造诣，不止现在，即便以后也无人能解。再加上她已经死了，更杜绝了以她的血来解的可能。她在江雪门极力避免被救为的不是珞殷过往的记忆，而是彻底封死他的欲求之心。--*--更新快，无防盗上----*---

这个绝无可能解开的极境祗术，把珞殷彻底变成了一个没有欲求的人。

“欲求乃人之根本。”

白凝羽说。

“你毁了武神。”

欲求本是人心会不断滋生出的广博念头。

“你用祗术封死武神的欲求之心，他此生都无法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不，他根本生不出想要的念头，更不用说追逐的念头。生而为人，却失去了人最根本的大欲，他已经不能算作是人了。”

“那又如何？”殷红蔻低头一笑：“我这是在……”

白凝羽打断她：“你再是如何狡辩，与我也并无二致。”

殷红蔻不以为然道：“我这是在保护他、帮他，跟你对白景的欺骗与隐瞒怎能相提并论？”

“你难道未曾欺骗，也没有过丝毫隐瞒？”

“……”

殷红蔻心虚地沉默了片刻，无奈道。

“夙愿美好，而欲求肮脏。欲求便是一切恶意、一切丧失理智的结症，我瞒着阿珞，只是不想他丧失理智。”

“可你封死武神的欲求前，并没有问过他的意愿，他若是知道，肯定会恨你……”

“笑话！”

那个“恨”字终是触怒了殷红蔻。

她厉声喝止了白凝羽的无端指责。

“伐虎碎片是何等存在，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殷红蔻厉声道：

“若我不封阿珞，他早晚会像初代武神一样伤人伤己。到头来，他会只知杀戮，一无所有，不得善终……我不希望他步上初代武神的后尘！”

白凝羽听到此处神情微动，终于达成此番来禁域的目的之一。

“原来，你封的是大欲……是情爱。”

欲求太过泛泛，大欲却只有六种。

白景必须通过五行问天根除六种大欲，因而白景非人。白景要根除六欲尚且需要“问天石”与“五行问天”才能确保完全封死，殷红蔻的祗术再是如何出色，也不可能毫无外力就封尽六种大欲。

果不其然，她只封了其中一种。

白凝羽揣度出这个可能，才出言讥讽试探，却没想到殷红蔻封死的竟然是仅次于求生之欲的情爱。

“原来你在套我的话？”

殷红蔻拧眉，所谓言多必失，莫过于此。

“武神若是知道，肯定会恨你。”白凝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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