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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饮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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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凝羽猛地抬起头来,看向睚欣悬浮在空中的躯壳,试着动用了一下他留在对方魂魄上的魂契,几乎就在不及一眨眼的瞬间,他眼前的龙逸、水之法则、天命坛等等的一切,全都消失无踪,换做了刺目的白。--**--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脚下没有地面,上方没有苍穹,无物也无人,视线所及范围都是漫无边际的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白凝羽飞身试图以惊鸿照影掠起,却徒劳无功,就像他未曾勘破法则时一样,只能在东禁域漫无边际的黄沙之中徒步。

白凝羽在刺目的雪白中徒步狂奔,试图寻找什么。

然而,雪白之中只有他,除他之外再无其他。

他不过是一念动用了睚欣身上的魂契,就来到一个他束手无策,既不知道如何来,又不知道如何离开的怪诞之地。

“这是天道吗?”白凝羽有些茫然地问。

四周只有空无一物的白,无人回答他的提问。

白凝羽就此认定了这里一定是那他连碰都碰不到的曲桥通往的“天道”所在。

他揣度的果然没错,那曲桥只是虚幻的骗局,只有通过魂魄相连,通过天命白景才能抵达此处。

白凝羽现在急需一个声音来回答他,帮他找到那追寻了几千载却依旧不知其模样的追逐,仿若在那漫无边际的沙漠里窥见绿洲蜃影的绝望旅人,燃起了那一点生机,却也逐渐被此地漫无边际的雪白所扼杀。

因为,这里什么也没有。

的的确确是什么都没有。

无论他如何奔跑,如何窥视,都只能看到什么都没有空白。

——“你知道它为何会被称做白景?”

——“因为逐欲的尽头,尽是空虚。”

就在白凝羽彻底的绝望之前,他听到了两道声音。

他们对话的内容与他曾经对珞殷说的话十分相似,只是一个是问,一个是答。

白凝羽陡然冒出一个念头:莫非就连这句话都不是他自己的想法,而是远古之时他从旁听到的、本属于别人的一番对谈?

那他所认知的,所记得的,这数千年间发生的一切,难道全是假?

那他到底是谁?

他所念念不忘又是什么?

他觊觎“唯一”真的还有意义吗?

“不……这不可能。”

白凝羽霎时陷入混乱。

“怎么会……不对,不该这样。”

白凝羽恍惚地杵在那片雪白中。

他追逐至此依旧一无所获、一点过往的重叠就已经足以让他惊慌失措,濒临崩溃。

“白景!”

白凝羽不自觉唤起这个称呼,像是在乞求庇佑。

天一如既往地沉默高悬,冷眼旁观着这个利用人心来觊觎天道、妄图成就“唯一”的大胆凡人,漫无边际的空白仿佛在对他说——你以为在天命之景身上拟个魂契就万事大吉了吗?凡愚,可笑至极!

此时此刻,自以为最接近“唯一”的白凝羽,遭到了上苍最无情的嘲讽。

而天命白景所在的“天”的三岔口,却是——

“为什么?”

睚欣看见阻挡神魂的镜面已经消失无踪,他和天魂却还是被阻隔在镜面之后。

神魂移步来到天魂所在的透明镜面前,那镜面便震颤着自行粉碎消失。

神魂毫无阻隔地朝天魂伸出了手,天魂大势已去,无法躲开,只能被神魂单手扼住脖子。---

天魂嗤笑一声,像是在笑自己,也像是在笑另外两魂,目光却极尽嘲讽地看着睚欣,道:“都是因为你这个废物。”

“我?”睚欣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看到了“自己”正在杀死了另一个“自己”,这种恐怖的感觉非言辞所能形容,可他穿不过那透明的无形镜面,只能在原地徘徊得如同一只困兽。

被扼住咽喉的天魂没有被神魂拧断脖子,毕竟他只是一道魂,可他却在被神魂碰到的那瞬间,就逐渐变得越来越透明,好似被天魂一点点吞噬殆尽。

神魂温和地看着被自己逐渐扼杀的天魂,却是对命魂道:“你忘了我是什么魂吗?”

睚欣不自觉道:“神魂。”

神魂的声音登时更加温和,充满了怜悯,说:“你身为天,尽管只是天的三魂之一,却向神低了头,寄望那小小一片的伐虎碎片能来救你。”

神魂所指的正是方才想让珞殷杀死自己,助他成就唯一的刹那。

睚欣:“可那并没有成功……”

狡辩异常无力,因为即便不成功也向神低下过头、求过救。

“其实我要多谢你。”睚欣的话被神魂打断,“我们天自古以来就是神的敌人,你的求救等同于在扼杀天魂。”

“求救等于扼杀天魂?”睚欣眼底划过几许吃惊,“天魂不是三魂之中最强的一魂吗?怎么可能因为我的打算而被你扼杀?”

“你真是个愚昧的世俗,”天魂即将消失前依旧愤怒地看着他,说,“若是没有你,我根本不可能输给神魂,都是因为你扼杀了我的根本。”

“还不知道你是如何扼杀了天魂的吗?”神魂直到彻底吞噬了天魂,才猛地放下了手,转身对他说,“是你不顾尊严向神祇求救,才会害天魂露出了破绽,成为我吞噬他的契机。”

神魂温和地告诉他真相,“你扼杀的是天魂赖以生存的‘尊崇’。”

“高高在上的、绝对俯瞰世间的天魂,从不需要向任何存在摇尾乞怜,更何况是拥有敌人碎片的一介凡人?”

神魂一面温和地说着,一面朝着睚欣走来。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逐渐靠近彼此的同时,挡在睚欣面前的镜面轰然破碎。

天道在这一刹终于成形,无形的力量尽数加诸于神魂一身。

神魂泰然接纳,仿若他本就应该成为主魂,本就可以掌控所有的力量。

“等我拿到躯壳,我就可以用无所不能的力量去随心所欲。”

神魂朝睚欣的颈项伸出起手,笑得温和且残酷。

“来吧,命魂。现在轮到你被我吞噬了……”

……

天命坛中央,珞殷虽然站在血池里,内心却已经被魂魄轰鸣时所见所闻的一切击垮,露出一脸迷茫的魂不守舍,就连脊背也微微佝偻了起来。

他看着面前悬浮的闪烁着流光溢彩的蝉壳,好似完全没注意到龙逸与白凝羽短暂的交锋,任由水浪与冰霜在自己周遭不停交织,他却只是看着那枚蝉壳。

“空蝉本不存在模样,这是根据珞殷的想法具象出的模样。”

前代的声音遥遥传来,模糊不清地让人能够完全忽略,珞殷却听得十分清楚。

那只依据珞殷单纯的思维所具象中的蝉壳,有一种奇异的,无法抗拒的,蛊惑人心的魔性,不停地诱惑着、撕扯着珞殷意识,使之不由自主抬起手,朝向那枚蝉壳颤抖着伸出了手指。

蝉壳并没有像弹龙逸那般开他的手,而是在他伸手的刹那,乖巧地落向了他的掌心里。

蝉壳乖巧的模样,佐证着它天生就属于珞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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