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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风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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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开天,甫府,芙风楼。---

君迁子和湛天谣都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几乎就是睁眼闭眼的时间,她们就已经出现在了那栋远看像座塔的六丈高的通天楼里了。

君迁子和湛天谣从左右两边扶住风陌的躯壳稳稳地落在地上。

二人都显得平静至极,好似是天命坛中发生的一切已经远超过她们能承受的惊愕,现在发生的一切怪力乱神的东西都不足以让她们表露惊愕了。

芙风楼中陈设极简,只有一个蒲团、一张矮几和一张竹塌,长久没有开过的门窗让这屋中充满了尘土与闷热的湿气。

湛天谣这样的万金之躯必然不可能动手洒扫,君迁子只能把风陌交给她搀着,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打整干净那张竹塌上,把风陌安置在了上面。

其他满是灰尘的地方君迁子已经没有心情打整,直接滑坐在了那块满是灰尘的蒲团上,怔怔地攥着手中铁布月桂扇,目光落在眼睑紧闭的风陌,发了许久的呆。

离开的时候是一大群人有说有笑有打有闹的模样,回来的时候竟然是如此的结果,他们谁又能料到呢?

就算料到,又能如何?

人与人之间不可能毫无瓜葛,而从他们与白景有所瓜葛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是前代口中那“孤独的世彩”了。

湛天谣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虽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但是安慰和关怀也不是她的风格,而君迁子也不需要这些,她只是想安静的坐一会儿,让她能积蓄足够再度站起来的气力。

这一点安静没能持续多久,芙风镖局那满脸刀疤的总镖头已经闻讯赶来。

“楼主这是……怎么了?”

总镖头的轻功也爬不上这小楼,他是被湛天谣带上来的。

君迁子略过苍域和六道祭祀的部分,胡乱编造了一种奇怪的毒,说他需要一些时日来化解,三伏也在外面寻找解药。总镖头不傻,他一探就知道风陌没了气息,但古怪的是风陌还有心跳,而君迁子跟风陌的交情总镖头再清楚不过,两人虽然多有争执,却远比跟花虞堡亲近得多,说要君迁子会害风陌,那恐怕早在小时候风陌还不是她对手的时候就可以下手了,平常往酒杯里下的也就不是泻药,而是各种奇毒了。

总镖头知道不便多问,就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君迁子跟总镖头做主瞒住了这件事,她和湛天谣在甫府略微休整了一天。

次日,已经有雉鹰来找湛天谣。

雉鹰是滴血认主的,自然不可能找错——这是来自虞宫王城的雉鹰。

湛天谣此番出行自然是做好短时回不去的准备,如非要事定然不会放出雉鹰,她取下密文信笺一看,果不其然已经不是王臣和双伐将军能解决得了的大事。

“子迁。”湛天谣难得唤了君迁子的字。

君迁子一怔,半晌才应道:“在。”

“我要回虞宫了,我……”湛天谣顿在此处,不知如何告别。无论是风陌此时的状况,还是君迁子魂不守舍的模样,她于情于理都应当暂留此处,但是,她此次苍域之行以前就暗自发过誓了,这是她最后一次任性。现在她回来了,她肩上还有虞宫,还有湛氏,她……

湛天谣的欲言又止怎么能逃得过君迁子这样聪慧之人,她随即了然于心地道:“你回去吧。dizhu.org”

甫谈天三家的关系的确太过古怪,他们共进之时未必同心协力,但是御敌时绝对是要同生共死。此刻,湛天谣想给自己的故人一点保证,却发现虞宫发生那么大的事,就连身为一郡之王的她都未必有保障。

乱世当前,就算没有发生这件事,明日说不定就是多郡合围虞宫的四面楚歌,她的天堑一夜之间就可能被破,她便王不再是王,怎么还能保住两个远在南开天和定湘西的世家?不过至少……

“若实在走投无路,可以到虞宫来寻我。”她说。

君迁子对这兀长沉默里藏着的话心知肚明,自然只会颔首让湛天谣放心。

“告辞。”

“保重。”

属于江湖中人的那部分果决在她们两人身上如此不合时宜的表露了出来,一点客套和迂回也没有,说完便洒脱地离别了。

“君迁子。”总镖头自然已经知道风陌短期内是不会醒了,心急如焚的找上君迁子,道,“君座,您看我们楼主这样了,镖局我还能撑着,可钱庄以前都是三伏那小鬼在帮忙,我根本没本事接手,我芙风楼以后该怎么……?”

天下第一楼那么多钱庄,不止养活了许多的人,还是这乱世中的一根支柱,它支撑着那一点官银,让官银还能做得了数,不至于沦落到以物易物。而镖局也是同样,在这兵荒马乱的乱世中,若没有风陌和宁坅的私交,一个寻常的江湖门派怎么可能护得了那么多走南闯北的财物与人?这同样是许多人的依仗。

风陌这个人平时看起来冲动,脑子里只有个天下第一,这芙风楼却他是一直放在心上,一点点耗费心血经营起来的,哪怕只是个不起眼悬赏单,都是乱世之中百姓渴求安定的依靠。

不用总镖头说,君迁子也知道这芙风楼要是垮了,多少人要流落街头,多少人朝不保夕。南开天在这偏安一隅之地,那些想保自己一条命来此投奔,运气不好的恐怕半路上就成了尸体,运气好的也会沦为流民,不能少了芙风镖局,不……是不能少了芙风楼。

君迁子知道芙风楼不能出事,可她心中何尝不记挂着湘西谈家和月羲苑?她也只能在此地稍留几日,也要尽快返回湘西。

总镖头也是江湖打滚多年的人了,自然看得出君迁子的犹疑,干脆拉下脸,卖起惨来。

“当年老楼主去世时……”

风陌的父亲其实早就已经去世了,只是当年风陌尚未及冠,也没来得及接过芙风楼的衣钵,他便想法子瞒了下来,自己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偌大的摊子。

风陌的家跟君迁子不同,他们父子一贯亲密,不像是君迁子那样谁也不理谁,这样一位父亲的死对风陌的打击不可谓不重,可他从来不跟人提,至今还有很多人以为风陌的父亲不过是卸下担子隐居而已。

君迁子摆手打断刚开了话头的总镖头,叹了一口气。她这人本就容易心软,总镖头还掐准了来卖惨。

“总镖头这五大三粗的长相,跟你那鬼精的肠子不相配。”君迁子无奈地说。

刀疤总镖头被人戳破了也不窘迫,打着哈哈说:“这也是没办法啊,那么多人都要讨生活,我……”

“行了,再罗嗦我可反悔了。”

总镖头当即成了一个不开口的蚌壳。

没过几天,君迁子就赶制出了一张人/皮/面/具。

她从怀里取出一张新作的人/皮/面/具遮住自己灵秀的面容,行骨绝学遁走周身,点点拔高身形,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却是总镖头熟悉的身形,等到她换上了面具,那个身形单薄的灵秀姑娘已经不复存在,成了一个穿着书生长衫的风陌。

“这件事,你可给我烂在肚子里,否则……”

君迁子再开口时,已经惟妙惟肖地模仿出了风陌那总带着一股子不悦的声音,甚至还挥了挥拳头。

总镖头从目瞪口呆中回神,慌不迭地点头。

君迁子威胁完总镖头,又道:“月羲苑和谈家我也不能放着不管。”

她说着轻叩月桂扇,招来了那些早已接到她消息的月羲苑之人。总镖头看着忽然冒出来的这些人,整张脸眼珠子都要瞪得掉出来了,痛心疾首的想,芙风楼果然是没有一个人在认真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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