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五）（1/2）

闇月楼的训练不只是武功，还有心性，要求是尽可能心如止水，无喜无悲，因为情绪会影响一个杀手的果决。--*--更新快，无防盗上----*---

我自认为多年来深得楼主器重教导，各方面都做得极好，心性上也丝毫不逊。即便是十五岁那年，我第一次接任务，第一次杀人，情绪上的波动也及不上那一刻的万分之一。

听到她那句一个月都会跟在我身边，我瞬息竟是喜不自胜。我从不知晓，原来一潭平静无波的湖水也是能拍起惊涛骇浪的，那般强烈的情绪，让我第一次感受到,我是活着的。

我就像是真正活过来一样，第一次笑得那般肆意，我问她：“这一个月，不管我去哪里，你是否都会跟我一起去？”

她已是没了初见时的冷漠生硬，竟也是笑了，鲜红的唇只是微掀，带着几分张扬倨傲，微微扬头，露出完美的颈项。

“这霁月国你就是想上天，我也能满足你。”说完后思忖了片刻，似有一丝懊恼，“除了墨隐山脉的那片密林深处，我上次便是在那里受伤的，你去了，我也护不了你。”

闇月楼训练心性，力求没有情绪，而情绪里自然也包含有好奇心，是以我从来不会向他人发问。即便我对郁若有着诸多好奇，但习惯也还是在的，我没有多问，只是告诉她，三天后，我们再见面。

我回了闇月楼，之所以说三天后再见，是因为我们这样的杀手，是没有人身自由的。

好在那段时日里我接下了诸多月影石上的任务，完成量也远超他人，在我提出要休息一个月时，楼主很快就答应了。

当时得到应允，我只想着，早知如此容易，我何必要提出三日后再见。

在我起身欲走时，楼主骤然出声，一语便道破我的心思。

“你是否有了欢喜之人？”

闇月楼虽是没有任何一条规定说不容许娶妻生子，但即为杀手，手上沾染的鲜血自然就不会少，江湖上树敌太多，若是脱离了闇月楼，只怕是能被仇家撕成碎片，妻儿也会受到连累，是以不婚娶，算是杀手行当里的一条隐性规则。

我略微慌乱，没敢答话。

楼主轻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也没有追问，只是劝诫。--*--更新快，无防盗上----*---

“你眼里有了光，近来也总是在打探那女子的情报，我自是都看在眼里。你无须紧张，闇月楼从不会干涉这些，只是杀手之路，你也知晓，结局不外乎要么任务失败死于目标之手，要么金盆洗手脱离闇月楼，能真正过回普通人生活的，皆是手段和武功极强之辈，但那毕竟是少数，大多的还是被仇家寻到，死于非命，这是一个杀手既定的命运，你而今不过十七，现在的你，有那个能力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她吗？”

楼主说的，我自是清楚，一颗心不由得渐沉。

那三日，我将自己关在房中，认真思索着未来。

郁若无疑很强，相较而言，我反而是她的拖累，要受她庇护。

但一个人再强，也是有限度的，我杀了那么多人，竖了那般多的强敌，月影石上的每个目标都不简单，仅凭郁若要如何去应对？

况且我实力还太弱，若是没了闇月楼的庇护以及强大的情报网，仅凭我自己，不出三天就必死无疑。

即便郁若终是对我无意，我也想要拼尽全力去求得一个自由身，这样哪怕是追随着她，当个侍从也是好的。如此我便需要更多的磨砺，要让自己不断变强，在闇月楼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就是我思索得出的结论。

三日很快便过去了，郁若如约而至，她似乎极喜红色，每次见，皆是着一身红裙，有风掠过，衣袂飘飘，一头墨黑的发丝随之轻扬，眼神带着几分恣意轻狂。

“这次你想杀谁？干脆将他们全都叫出来，让我一次屠个尽兴。”

虽然我才是个杀手，但也未能如她那般，说起杀人就如同捏死蚂蚁般的轻描淡写。

我笑看着她：“这个月我不想杀人了。”

她微微蹙眉：“不想杀人？你可想清楚了，一个月之后我便不会再护你，那些人于我而言不过是挥挥手便能解决的事，对你来说，却能要了你的命。”

“我想清楚了。”给出肯定答复后，我向她坦白了我是个江湖杀手。

她没有任何反应，就像只是听到了一个简单名词，微微扬着头发问，并不看我。

“你想去哪？”

想要安全出行，还需要仰仗闇月楼那数一数二的情报网，地方已按要求帮我选定。

“云浪镇。”

郁若眼睑微挑，似有些意外，但终是应允。

“你闭上眼，我可以带你瞬息而至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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