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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怀礼没有见过还是小酒馆时的正阳楼，他头一回来正阳楼的时候，正阳楼就已经是一家相当出名的饭馆，尤以这里的招牌菜大螃蟹和烤羊肉为甚。--*--更新快，无防盗上----*---秋天来这里吃螃蟹，店家还会备上小镊子小锤子小钳子小木板供顾客使用。

怀礼坐在一众的教授，学者，名士中间，时不时抿一口茶。他吃得很少，筷子动得不多，也鲜少发表意见。他不是那种热衷在饭桌上侃侃而谈的人，比起说，他更安于倾听。

“蒋校长今天恐怕忙的够呛。”胡教授弹了弹烟灰，咳了两声。

“这话我正要问你，怎么你预先没有同他讲是个什么情况？”《大公报》的吴先生说。

胡教授夹着烟指一指旁边的慕白：“怎么会没有。我头一个就是给他打电话，然后才通知的慕白和怀礼。

徐慕白赶紧认领：“是是是，今天早上，我和怀礼就接到电话了。”

”我同蒋校长通的电话，他听了又信又不信。这几年学生闹着上街的事情不在少数，不至于要闹成这样，与一群空有一张嘴的年青人兵戎相见。--*--更新快，无防盗上----*---但他又只好相信，信了才能作最坏的打算。“胡教授皱着眉头呼出一口烟，然后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捻了捻：“我打完电话不大放心，又去了趟校长办公室。蒋校长有被学生关在办公室里的先例，又不肯出动警察。我恐怕他为了阻拦学生，还要再碰上甘做狱卒的学生，受学生的牢狱之灾。不过我是多虑了，他们没空指导蒋校长如何当校长，他们忙着去总统府跟前指导军队怎样作战。“

“既然学生没有去□□蒋校长，那蒋校长还有怎样的忙？“慕白问。

胡教授从鼻子里轻哼出一声，苦笑着摇摇头：“还能怎么样，巴巴地守着电话。电话铃一响，就像只兔子一样惊得跳起来。偏偏接起的电话都是来探问的。不是报社记者就是朋友关心，结果他还要向打来要他就此事发表意见的记者打探消息，询问此刻事态发展成什么样子，简直荒谬。“胡教授顿一顿，又道：”总统府一早下了令，校内校外发生任何事，校长都是要负责的。万一还要再追究，要他交出学生代表，或者把他牵扯上黑名单，那就当真成立阶下囚，可以同这群学生做彼此的狱卒了。“

在座各位听了这话，不免心里一紧。

“我走时，只觉得他魂都不在身体里，空有一副衣服架子在办公室里来回转，坐立都不安。“

“这和蒋校长有什么干系？他不曾教学生上大街，更不曾教学生去招惹军队。这算是哪门子的株连？“慕白愤慨。

煤灯厂的丁经理提醒他：“怎么会毫无干系呢，你们学校的李教授今天也去了总统府。“

“啊，李教授。“慕白终于想起把李教授也摆进这个世界里来。

怀礼望着慕白恍然大悟地神情浅笑。慕白对于与他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人，总能彻头彻尾地忽视。

“要我说，这位李教授实在是教育界的奇才。在座的任何一位都不配与其相提并论。他振臂一呼，便有万千学生一拥而上，把他随口一句话奉若圭臬，为他口中一样精神，为了他口中一句冤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丁经理调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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