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2）
43，祈祷失败
荣耀公司总部大楼，宋执站在落地窗边，静静地听着艺人经纪部经理的汇报。他有些讶异地发现，对方特地提到了萧暮云近期的情况。一般这种特定的某个艺人的工作情况，是不需要向他说明的。公司艺人那么多，一个个全部说过来——那他还要不要做其他事情了。
“为什么特地和我提他？”工作上，宋执一向讲究最高效率的交流方式。有什么事就用最直接的方法问出来，不要迂回，作为一个领导者，他也不需要迂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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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是……”社会派的经理人也有些惊讶了，他自诩平日里就能快速掌握公司上下的动向，也很能揣摩上意，“我以为您会想听这方面的内容。”
“为什么？”宋执道，“我从来没吩咐过要特地在工作汇报中加入萧暮云的工作内容。”事实上，有关萧暮云作妖的消息，宋执都是直接和周澈对接的。周澈显然对这部分内容更了解些，消息传递的渠道也更为快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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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本正经，脸上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的年轻总裁，经理心中有些不确定了。究竟是宋总太能装，不愿意被公司的人发现他和萧暮云的私情，还是他这次真的搞错了什么？
但是如果说宋执不愿意公司的人特殊对待萧暮云，那上周，萧暮云每次来公司都从他的车上下来，离开公司还要亲密送别，一直送到停车场，又是几个意思？
“您……”经理觉得自己见过很多世面，却也很难明白眼前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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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不喜欢下面的人欺骗我。是有什么风言风语吗？”宋执直觉这又是萧暮云搞出来的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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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直说了，”经理就等着宋执这句话呢，他虽然清楚眼前的人喜欢别人和他说刺耳的真话，在交流时不需要过分粉饰太平，但是他本性圆滑，还是习惯性地想要别人提前先交代这么一句，他也好放心大胆地继续往下说，“公司里的人看您和萧暮云近来走得很近，都以为你们有了些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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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些关系，虽然经理没说是什么关系。但是在这暧昧的语境下，什么关系具体指代的是什么宋执很清楚。只是他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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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我上周接送了几次萧暮云？”
“是的。”
宋执懵了一会儿，他垂头想了想，渐渐琢磨出味儿来了——萧暮云提出让他接送公司，甚至提出一定要送他到周澈办公室为止的原因。表面上看，萧暮云只是单纯地想要羞辱他，但是这一举动的根本目的，是让公司的人误会，误会他和萧暮云有了暧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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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能怪宋执没想到，这是所处位置差别所产生的思维误区。宋执不会想到这一点，即使他很懂人心。就好像一个从小到大没有接触过黄色读物的女生，并不会明白为什么大家在听到有人叫白洁这个名字之后就发笑。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一词语所在的背景内容，自然无法明白与这一词语相连接的隐藏含义。宋执在接送萧暮云这件事上也陷入了一样的认识真空。他从小到大一直洁身自好，碰到向他暗示或明示的人，他都会直截了当地拒绝。再加上他在工作上的作风向来很公事公办，哪怕整个办公室的人都互相睡了个多边形出来，他也能坚决地做一个边缘外的点。他不是不知道潜规则的存在，但他不知道，只要被公司的人看到萧暮云从他的车上下来——那么别人就会认为他和萧暮云之间存在了潜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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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点仁者见仁，淫者见淫的意味。但是在娱乐圈这个大环境下，一般的从业者都会想到这一点——全公司上下，唯一没想到这一点的只有宋执这个大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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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宋执终于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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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已然无法挽回了。
“谣言什么时候开始的？全公司都这么认为？”
“就上礼拜一的事情……据我观察大家都很认同。今天早上您，还有宋朝，萧暮云一同从车上下来，好像大家的口风又有些混乱了，猜什么的都有。”
兄弟共享一男啦，兄弟修罗场啦，这些尺度颇大的猜想，经理就不当着宋执的面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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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执叹了口气。萧暮云……萧暮云，萧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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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执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来处理这件事。谣言一旦产生，想要澄清就要花费数倍的人力物力。而且宋执也不太好直接找个公司内部的公关团队来澄清吧？要他个人为了这种私生活方面的事发致全体员工的公开信，就更显得小题大做欲盖弥彰了。
“其实……我可以帮您澄清，和人吃饭聊天的时候提一嘴，大家就不会怀疑了。”经理及时地为自己的上司排忧解难。虽然他仍然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宋执和萧暮云之间没有暧昧关系，宋执却还是会接送萧暮云。但宋执目前的态度很明白地告诉了他，宋执和萧暮云之间是清白的。
“暂时只能先这样了，谢谢你。”
“其实公司里的谣言每天都有，只要过段时间，有了新的热点，大家的注意力就会被转移了。”
“这我也知道……”只要时间过去，提的人少了，自然就会消停下来。
但是宋执担心的不是他自己的风评被害，而是……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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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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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执真的有点生气了，萧暮云在这样恶意报复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宋朝会因此而伤心？
宋执并不在意萧暮云对他的敌意和攻击，因为他很自信他能很好地对付。但是宋执没想到，萧暮云对他的报复会如此不择手段，哪怕牵扯到了宋朝，他也仿佛丝毫不会在意。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宋执被气得都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上次在湖市逼出萧暮云的秘密之后，他其实对萧暮云是带着歉疚和同情的。他觉得萧暮云现在变得那么坏，行事那么极端，也难免有少时那段经历的原因。任谁在遭遇了那种痛苦的经历之后，都不会太正常地面对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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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萧暮云的不正常现在伤害到了他在乎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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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要说，宋朝还那么爱萧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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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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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最后一件旧物，全部倾倒小区垃圾桶，夜半拖鞋奔袭踟蹰，与乞丐争抢嚎啕大哭。她们都让我嫉妒，她们都比我要不如，却要小心翼翼将醋藏住，祈求他再多一点眷顾。他还没说要结束，他还没接受我的祝福，飞往冥王星的探测器，是否也是一样的孤独？飞往冥王星的探测器，是否还会有归途？噢……飞往冥王星的探测器，是否……还会……有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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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音落下。宋朝屏住呼吸，靠在墙壁上，感觉自己内心情绪翻涌地厉害。他摘掉耳机，没说什么话，一个人走出录音棚，走到走廊尽头的吸烟室，静静地给自己点了支烟。
他们都让我嫉妒，他们都比我要不如，却要小心翼翼将醋藏住，祈求他再多一点眷顾。
以前宋朝从来没有给别人写过歌，倒是有很多人翻唱他的歌。各有风格，却总是唱不到他心里。因为他自己就是创作者的原因，他最能明白，他的歌应该怎么唱，他的歌词里面到底是带着什么情绪。
这种被心爱的人唱破所有心事的感觉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他觉得自己写歌这么多年，第一次明白歌曲这种形式存在的真正意义。他又开心，又难过，感动地想要流泪，又兴奋地想要大声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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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感交集，原来说的是这样一种滋味。这一刻宋朝甚至很庆幸，自己当年选了学作曲，才让他时隔多年，在这个21岁的冬天，听到了萧暮云亲口唱出他为他写的歌。宋朝甚至想，哪怕有一天他真的和萧暮云走不下去了，他还能听到萧暮云唱他为他写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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