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京城（1/2）
三月初三, 上巳女儿节, 王家早早的就打算在这一天给小草举办及笄礼。及笄过后, 就意味着小草成年了, 同时也意味着，她可以跟王光宗圆房了。
按照道理来讲，小草已经成亲了，她这个及笄礼办不办的也无所谓。
只是，小草嫁给王光宗的时候一来年纪小，二来成亲的时候，她与王光宗两人都昏迷着。两人都算不上好，婚礼也就办的比较潦草。
王光宗的娘一直过意不去, 她是打心眼里疼小草的，所以便想着将这及笄礼办隆重一点。
这不, 她早早地就邀请了村子里的村长夫人来做正宾，沈夫人来做赞礼。
小草的及笄礼举行的很是顺畅。
“及笄了，也就成年了, 以后跟晨哥好好过日子, 争取早日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啊。”王光宗的娘眯着笑，语气很是温和, 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孙儿膝下绕的美好场景。
就在喜妹娘拿着簪子打算给小草昝发的时候, 家里却意外来了客人。
“慢着, 戚姑娘的及笄礼, 我武家不请自来, 烦请王家嫂子不要见怪啊。”张家嫂子挎着一个篮子, 笑靥盈盈的就来了。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极为严肃的妇人。
这妇人通身气派，一看就知道她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管事娘子。这个人正是听从武二太太嘱托，前来带回自家大小姐的周嬷嬷。
虽然，她在来之前就早已知道这位流落在外的大小姐跟她家的少爷长的很像。但是却也没有想到会如此像。最重要的，比之自家的少爷，这位小姐，更加像她的小姐。
这，合该就是他们武家的嫡系大小姐。
在见到小草的那一瞬间，她所有的疑虑通通化为乌有。没有什么需要怀疑的了，这就是他们家的大小姐无疑了。
只是，看着这位武家小姐穿着最普通的棉衫，头上素净的连一件首饰都没有，唯一给她增添一份色彩的就是头上的那根红头绳了。
更遑论面上那微微泛红的疤痕，昭示着这位小姐曾经有过怎样的惨痛遭遇。
这就是他们家的大小姐啊。
周嬷嬷心里一酸，忍不住就要落下泪来。
她伸了伸手，就想摸摸小草的脸，却被小草避了过去。
“是老身唐突了。”周嬷嬷微微侧过身子，拿起帕子擦了擦微微湿润的眼角。
王光宗的娘愣了神，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进退了。
这来的人究竟是谁啊？他们认识她吗？
可到底来者是客，人家又是正儿八经来给小草拜贺来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人赶出去不是吗？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王光宗出面了。
他挡在了小草和他娘的面前，对着周嬷嬷行了一个礼：“夫人来参加内子的及笄礼，宗不胜感激，只是不知夫人是哪家的夫人，日后也好让我携内子前去拜访。”
王光宗明显感到这位夫人来到他家是有极强的目的性的，再一联想前些日子的那位长得跟小草极为相似的武清辉，他的心里面立马就有了数了。
只是，心里有了底，却也要略加试探。
他可以肯定的是，小草的身世跟武清辉身后所谓的京城武家有脱不了的关系，只是，小草究竟在武家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却很难说了。
高门大户的，血脉及其复杂，会流落在外，那必然不会是嫡系血脉了。
可若是庶出，那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事。
王光宗的话一出口，所有人就发现，这位夫人竟用一种极为审视而又挑剔的眼神对着他从头到位扫了一遍。
扫射过后，就是极度的不满和无论如何也克制不住的不屑了。
王光宗心里面暗自咯噔了一下，这并不是一个好征兆。
周嬷嬷眉头紧皱，心下将自己的少爷抱怨了又抱怨，少爷怎么在信里面一点也没有提及他们家的这位大小姐已经成亲了？
不过是个农家子，如何配的上他们武家的嫡亲大小姐。
他们武家，哪怕是位庶出的小姐也不是农家子可以配得上的，更遑论是嫡系大小姐了。
再者，他们大小姐满打满算也才刚刚及笄，京城里的那位冒牌货也不过才开始相看，为什么自家正牌的小姐却已经嫁了人了？
不过，她进门前倒是听到了那位农妇说的话，想来他们家的小姐尚未与这男子圆房。还好，还好，一切还有操作的余地。
“周，妈妈？”有些狐疑的招呼声打破了周嬷嬷的思绪，她抬起头，就看到了叫有些怀疑神色的沈夫人。
她抬起头，略微思索，就猜到了沈夫人的身份。
“李家姑奶奶？”
“是我。”
“真没想到，李家姑奶奶能来参加小姐的及笄礼。”
“小姐？”沈夫人看了一眼小草，竟浮现了恍然大悟之感。
“你的意思是，她，是你家的？”
“是极。”
王光宗的娘有些焦急，她不知面前的这两人在打什么机锋，却也觉得这根本不是她能够插的进去话的时候。
可她握着簪子的手还没来得家给小草插上簪子呢，怎么就僵在了这里了？
只是，她最终，还是没有将这簪子攒到小草的头上。
“这位……嗯，夫人。”周嬷嬷很是勉强地唤了一声王光宗的娘。
“能否借一步说话。”周嬷嬷抿了抿嘴，板着一张脸，很是克己。
王光宗的娘自知接下来的事不是其他人能够参与的，便也只能无奈地对请来观礼的嘉宾一一告罪，再好声地将他们送出门去。
见无关的人都已经离开，王光宗的娘才关上自家的大门。
“这位夫人，您有什么事就请将吧。”
两家人坐定，周嬷嬷也没什么遮掩，就这样不疾不徐地将她查到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王光宗爹娘两人目瞪口呆，竟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的媳妇从一个孤儿摇身一变变成了京城侯爷家的嫡女。
那可是侯爷啊，对于他们这种见到最大的官就是村里的里正来说，侯爷那都是只存在于戏曲里面的存在，现实生活里面哪能遇到呢？哪能呢？
两人当下有些不安，他们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大道理也不怎么懂。
但是，他们也是知道门当户对这四个字的。
这侯爷家的女儿哪里是他们这样的小门小户的人可以娶的起的？一时间，两人看着小草的眼神居然也带了点畏惧。
小草立马就握住了王光宗娘的手：“娘，不管如何，当初我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我认你，你永远是我的娘。”
王光宗的娘一听，心里面当下一松，只是，不管怎样，都感觉有点不得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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