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1/2）

皇宫, 真是一个吃人的地方。

姚姝月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了的凤弈殿，睁开眼时，眼前是无尽的黑暗, 她好似做了一场梦, 生生死死之间，不过是三言两句, 她又好似看了一出戏，来来回回之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夜, 沉得好似死寂了，不会醒来了, 不会有明天一样。

姚姝月痴痴的看着床顶，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眼睛, 终于能看得清周围的景物。

“主子。”

香菱的声音。

“主子。”

一声一声的喊着，姚姝月想要回答, 却开不了口。

烛火燃起, 周围的事物更加清晰，摇曳的灯影对抗着倾天的黑暗, 摇动不安, 还执着不怠。

“香菱，几时了？”她说出口才听得, 自己的声音竟然嘶哑成了这般。

“主子，过了四更了，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能亮了。”

“对啊, 天亮了，天还是会亮的。”

时间会一直走，一直走，可是，在昨天的人，还有机会看到天亮吗？

“太子呢？”

“太子在守孝，瑜贵妃特地交代过，您这几日就留在殿内好生休养。”香菱攥着姚姝月的手，已经把所有的冰鉴撤下了，她的手怎么还是那么凉。

“尹平呢？”

“尹平，尹平，跟着太子。”

“朝雪……”一阵鼻酸，姚姝月努力克制着泪水的翻涌。

“皇上说，不追究了，此事就算了。”

追究？人都死了，还能追究什么？

“主子休息会吧。”

姚姝月固执起身，腿一用力痛得她头脑一阵发蒙，香菱看她这样，急忙拿来枕头垫在她腰后。

“今日您被二皇子伤到了腿，太医来看过了，说骨头没断，但是裂了，得在床上静养。”

当时都没有觉得痛的这般撕心裂肺，没想到现在这处痛的痛心蚀骨不说，还异常的让她难受。

姚姝月不再挣扎，靠在了床上，看着摇曳的烛火愣愣的出神。

“香菱，你说，朝雪为何自尽？”

香菱看着姚姝月，也不知说些什么，她嘴笨，怕一开口让主子更难受。

“你说吧，我想听听，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你知道了什么，告诉我，好吗？”

香菱轻叹一声，低着头，小声回道：“我听他们说，朝雪是不想要连累太子和您……”

她声音越来越小，犹如蚊蝇，若不是这般安静的夜，都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姚姝月也早有想到，只要彻查一定会查到自己身上，朝雪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真是……

真是太傻了。

什么还能比命重要，大不了被皇上罚一罚，说几句，她这人脸皮厚着呢，又不怕这些。

皇贵妃的葬礼一连折腾了一个月，姚姝月就在凤弈殿中躺了一个月，大皇子主动请命去皇陵为皇贵妃守孝三年，没了皇贵妃庇佑的白家，摇摇欲坠，在朝中只能勉强支撑。

暑热已经渐渐散去，姚姝月的腿伤还没好，李承霄每日来同她说话，陪她聊天，时间抚平了许多事，朝雪的离开，也被姚姝月封藏在心底最深处。

失去了儿子，又失去了妻子，这月余皇帝老的很快，他常常坐在大殿中发呆，有时，就连臣子的议政都不再参与。

瑜贵妃奉上了一碗茶放在了皇上的手边，他的两鬓早已斑白，而现在就连头顶隐约也能看到白发。

“这段日子，圣

上来姐姐这里频繁多了。”

“在这儿，才能感觉自己不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而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皇帝看着款款走来的瑜贵妃，她也老了许多，真正怀念皇后的，大概也只有他们两人了吧！

“姐姐走了十多年了，花开花谢了十几遍，可这景寿宫却依然如常。”瑜贵妃细细看过景寿宫的每一处陈设，轻声一叹。

“嘉若，你和你的姐姐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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