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宫宴（1/2）

“沈将军！沈将军！”张德顺连声呼喊，沈重熙方从旧忆中惊醒，发现自己正驻足在丹陛下，身后百官不敢越前，俱停在他身后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沈重熙向前看去，果然，萧子修的视线刚从一片琉璃瓦上收回，敛目不知所思为何。

“陛下，还有一个时辰宫宴就将开始，还是勿让百官停在这殿外久候。”沈重熙双手作揖，垂下眼眸，不欲对上那人的目光。

萧子修侧过身子，淡淡地扫过一眼身后行礼之人，转身大步向前：“那便依沈将军所言！张德顺！还不快引众位卿家入殿就坐！”

随着萧子修领一干文武大臣入席，张德顺一挥手中的拂尘，各色宫娥伶伎鱼贯而入。“开始吧。”萧子修挥了挥手，下意识地朝席中的沈重熙望了一眼，只见那人手持酒樽，微垂着头，却不将酒往口中送，不知在出神些什么。

伶人纤手拂过，流淌出一段琴音，殿中央的一众舞女旋即轻扭腰肢，脚踩莲步，翩跹起舞，条条水袖接连划过，绽放出令人心折的绚丽之姿。越来越多的乐器加入，百官渐入佳境，沉醉在乐音中怡然自得，唯萧沈二人各自出神——沈重熙无意识地一杯接着一杯往口中倒酒，双目空洞，旁若无人，而萧子修单手持杯支在案上，隔着层层叠叠的帘幔，隔着舞伎轻盈的长袖，出神地望着魂牵梦萦的那人，纵是身后的张德顺多次低咳提醒，也未回神。

身处席中的沈重熙正靠着不停饮酒，压抑着心中交替喷涌的，对那人的情愫与恨意，一只手在他的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沈将军怎地在此求醉啊？”

熟悉的轻佻语气把即将沉溺在往昔当中的沈重熙救上了岸，他回头，确是离京前的旧友，周骁，年少时常在一块嬉笑玩闹。算来自己前往边关抗敌，已有四五年不曾见面。

忆起往昔两人一起做过的蠢事，不由得对着周骁勾起一个笑：“你小子如今也入朝为官了！”说着便拉着他在自己旁边坐下，两人顺势聊了起来。dizhu.org

龙椅上的萧子修被那个熟悉的笑颜晃花了眼，搭在案边的手抓紧桌角，十指泛白，心中翻涌起难言的情绪。可恶，见面至今他还未对朕笑过呢！萧子修隔空狠剜了周骁一眼，席中的周骁没来由地微微一哆嗦，沈重熙忙扶住他的肩，关切出声：“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压下心中被人盯上的怪异感，周骁又与沈重熙说笑起来。

看着皇帝越来越黑的脸色，张德顺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刚想出声，萧子修突然腾地站了起来：“沈将军，为了你与众位将士在边关拼命厮杀，为国浴血之功，朕敬你一杯！”说完干净利落地一口饮尽杯中酒。

下座众臣见皇帝突然出声俱心头一跳，想到这二位多年前的不愉快都不由得屏息静气，生怕殃及池鱼。

沈重熙顶着那人复杂的目光缓缓站起，举杯行礼：“谢陛下。臣亦满饮此杯。”言罢抬手饮下。

“沈将……”

“陛下，臣不胜酒力欲暂退下更衣。”

萧子修压下心头怒火：“准。”

直到沈重熙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回头去望却发现他们的皇帝陛下也不见了。张德顺满脸堆笑：“宫宴尚未结束，还请各位大人继续，继续。”

“沈将军，这边请。” 内侍为沈重熙推开偏殿的门便退守一旁。

“多谢。”沈重熙抓着装衣服的包袱走了进去。天色已暗，沈重熙将包袱放在窗边的矮榻上，点起灯，准备开始换衣。

刚解下衣带，一阵风从未关严的窗子吹进来，吹熄了沈重熙刚点起的灯烛，室中顿时暗下来。沈重熙抓着衣带挪到窗边，伸手将窗棂拉好，转身正欲将灯重新点亮，旁边伸出一只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一阵龙涎的香气在他身旁弥漫开来，沈重熙摇了摇头，欲挣脱，那人却攥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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