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燕回(1/2)
自那个燕回姑娘来了之后, 郁王变了。
这位没滋没味的将王忽然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逮着空就到热闹的通商地界去购物, 收刮了不少衣服首饰回来送燕回姑娘,快把这三年攒的老婆本败光了。
燕回姑娘对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衣饰哭笑不得, 虽然不堪其扰,还是由着他一起瞎折腾,顺着他那奇奇怪怪的审美。
这会他还没回来,她把玩着一支长笛眺望一望无际的大漠, 士兵们过来七嘴八舌地安利,没一会就把郁王枯燥的往事一应俱全地抖落了出来。不归聚精会神地听关于郁王的杂谈,逐渐眯了眼睛。
楚思远到西北的第一年,休战后少将军陈涵走了。第二年, 袁媛身体不好回了万隆休养,也是回去帮薛茹的忙,撑罗沁的场子。李保两端都放不下,最后被郁王绑起来丢上了马背,挥手赶回了内陆。
至于他,据这一群操碎了心的下属们所说,郁王自入西北便没有回到塞上绿洲,终日驻扎在黄沙上。第一年时就跟中邪一样, 入夜也不回屋里睡, 整夜在大漠上游荡, 累极便在马背上睡。后来还是威亲王给拎回来的。
上了战场更可怕, 不管不顾一味只向前冲, 脸上那刀疤是单枪匹马闯进外域伪王营帐里受的伤。那一战伤得狠,胜得也狠,他那煞神模样把一个伪王部下吓得当场失禁。
战争结束后,他又从多动症变成了自闭症,每天往黄沙里戳下,就和个指路桩一样不动弹了。
跟着他的士兵都说将军行尸走肉,那会充其量就是个能走能吃的木头。荣帝三番两次叫他回国都,他连回话都懒,往沙子上一坐,一副坐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后来荣帝派军队浩浩荡荡地赶来西北,千里迢迢地运送来一只花猫。有了那猫,郁王才稍微好了一点。谁知道老天爷就是这么跟他过不去,刚有了点人气,那花猫就寿终正寝了。
于是郁王更孤僻自闭了。
士兵们七嘴八舌添油加醋地说着,她还没听完,郁王就横刀立马地闯进来,一把将她捞出来抱怀里走了。
士兵们大声吹口哨:“吁!”
楚思远面无表情地抱着她快步走,等到了屋子里踹上门还不肯放下,低头咬开她的眼罩,啄一口才低哑地问:“他们都说什么了?”
不归回过神来摸了摸他耳朵:“没说什么,只是操心你没个知暖热的。”
他一把将不归托起来,抱孩童那般地摩挲着她:“一群老妈子,别听他们瞎说。”
“唔。”
“看我带什么来了。”他放下不归,解下背上小包袱,打开层层油包纸,捧着金黄色的烤饼递给她。
不归指尖凝滞了片刻,抬眼专注地看着他,楚思远回以毫无异样的浅笑。她便也笑着接过,一面吃,一面不遗余力地夸赞。他坐在她身边,环着她的腰眯着眼睛笑,一副傻乐的蠢样。
可不归心里的异感逐渐俱增。起初并不觉这人有什么大的变动,唯一最明显的是他那左脸上添了道凌厉的刀疤,凌厉得她每看一次都忍不住想疼疼他。
但其实用脚指头也能想得到,这人精神状态好不到哪去,只是在她面前藏得仔细。
塞上人爱喝烈酒,如今中外两界太平,士兵们没事就爱办篝火晚会瞎热闹,这回更因为郁王有着落而吵吵闹闹要开坛。篝火烈烈,士兵和家眷们跳舞唱歌,接二连三地来敬酒。楚思远挡下每一杯敬向不归的,越发惹得众人起哄。到得最后,他歪着脑袋靠在她肩头,小声地哼哼唧唧。
不归失笑,自喧闹里搀着这大块头回去,哄他沾床板再睡,他竟也真稳稳环着她的腰走。等进了屋,他屈着手肘将门撞关,随即抱着她仰倒在床板上。
不归趴在他怀里,听着他呼哧呼哧的喘息,摸了摸他脖颈,那牙印已经不在了。
楚思远安静地抱着她,什么也不做,大手胡乱摸着她的脸,摸索到唇边来时,不归一口咬住,一双潋滟的异瞳看向他,含混地问:“醉了?”
他的下颌往内收,耷拉着眼皮凝望她。
从不归这个死亡视角看去,这个人依然英俊得不得了,只是过于颓,丧家之犬似的。
他说:“幺儿,我一直、一直在你身边的。”
不归亲他掌心:“知道,不归也在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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