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哎,醒了。”医生伸出手在李建国眼前晃了晃:“认识我吗?”
“……不认识。”李建国眯着眼睛辨认片刻,本能地想摇头,被医生制止了。
“不认识就对了,我去叫你家属,一会儿再检查一下。”医生笑眯眯地说:“嗓子难受也不要咳嗽。”
医生出去带上了门,家属横竖只有李栋梁,李建国不是很想面对他,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少爷。”进来的是林妈。
“林妈?”李建国有点意外,脱口叫道。声音稍微大点就像砂纸摩擦气管,很是难听。
“少爷我给你倒点水润润。”林妈露出心疼的神色,拿着水壶要倒水。
“不用,林妈。”李建国伸手拉住林妈的袖子,光这个微小的动作也让他脑子里翻江倒海。李建国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指了指椅子让林妈坐下。
“今天几号了?”
“二十九号,过去三天了。”
“……他呢?”李建国瞟了眼门上的窗,外面站着两个似乎是保镖的人,没有李栋梁。
“你外公打了越洋电话过来发了一通火吵着闹着要来看你,老爷飞去美国了。”
“他没干什么吧?”三天够李栋梁查个天翻地覆了,李建国眉头皱了起来,目光闪烁。
“小周没事。”林妈摇了摇头。
李建国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林妈苦笑:“放心吧少爷,我没告诉老爷。”
“老爷把以前的佣人都辞退了,我也要走了。”林妈擦了擦眼睛,红着眼眶笑道:“新来的小孩都冷冰冰的,怕是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她能在这里等到李建国醒已经是李栋梁念及情分了。
“林妈……”李建国把手搭在林妈手背上。
“和你说这些干什么,”林妈拍了拍他的手臂:“少爷你要是想我做的饭了可以来乡下玩。”
“不要和老爷对着干,你要好好的少爷。”林妈把李建国的手放回床上,再也忍不住眼泪,背过身走了出去。
林妈走了以后进来两个不认识的人,手脚麻利整理一番,例行公事一样问他想不想上厕所,得到否定的答复就悄无声息离开了,全程没有一句废话。李建国问不出话来也得不到答复,完完全全就是把他当犯人。
晚上那个不着调的医生进来做检查,问了他几个诸如头晕不晕想不想吐饿不饿之类的问题,叮嘱他好好休息之类的,正要走被李建国叫住了。
“医生,可以借个手机给我吗?”
医生走出去几步,又笑眯眯地折了回来:“都这样了你还想玩手机。”
“不是,我想打个电话。”
“那更不可能了,你爸爸威胁我说我会丢了工作。”医生把手插回口袋,气定神闲地走了出去:“不要动歪脑筋,现在你应该好好躺着。”
怎么可能有心思好好躺着。李建国撑着床坐了起来,等那阵铺天盖地的天旋地转感觉过去,一把拔掉手上的针头伸腿下床。他高估了自己的情况,双脚踩在地上的瞬间身体不可控制地朝前扑去,李建国伸手抓住了什么东西,待眼前黑雾散尽发现自己趴在地板上,根本没挪出去一步,水壶掉在不远处的地方,热水流了一地。有人砰地一声推开了门,人声吵吵嚷嚷,遥远刺耳。
保镖本来站在门外,听到里面一声巨响推门冲了进来,把趴在地上的李建国朝床上架去。
“放开我!”李建国挣扎起来,实际上他的动作虚浮无力,在人高马大的保镖眼里无异于小儿挠痒。
两个保镖一人制手一人制脚把他死死按在床上。
“操!放开我!”李建国奋力扭动身体,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剧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头,李建国的脸变得煞白,在保镖放松对他钳制的下一秒扑到床边吐了出来。
胃里空空如也,吐出来的是透明的黏液和黄色的胆汁,李建国浑身痉挛,弓着背用力咳嗽,刺激出来的眼泪开了闸一样止不住往下淌,保镖怕他摔到地上,拽着病号服的后领提着他。
医生去而复返,看到的就是这样鸡飞狗跳的场景,和赶来的护士交待了两句一脸头疼地走过来。
“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李少爷。”
李建国已经不大能理解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脑子像块被人肆意**的橡皮泥,混杂着眩晕恶心剧烈的疼痛和力不从心的怒火,李建国近乎本能地直愣愣瞪着他,就像一匹负伤的穷途末路的狼。
“真凶。”医生接过护士手里的针管,对那两个保镖说按住他。
“急也没用,”医生把镇定剂推了进去:“还是睡个觉好好休息休息吧。”
李建国在头痛欲裂中醒来,已经是早上了。
李建国看着天花板,意识到昨天那样完全行不通,慢慢冷静了下来。
开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考,那两个护工模样的人提着保温桶进来,照例整理了一番,令他们受宠若惊的是这位少爷没用像昨天那样问一些不能回答的问题提一些不能办到的要求,只是在吃饭的时候拒绝了别人喂他,脸色沉沉地拿着勺子喝粥,像一只顺从沉默的羊羔。
一切事情要赶在李栋梁回来之前。
经过两天的观察护工每天下午四点左右离开,四点半左右回来呆到确定他睡觉再离开,保镖有四个人,两两换班,负责下午的两个中一个烟瘾比较大,隔把半个小时会起身出去抽烟。
李建国心中有了计划,八点的时候说自己困了,半真半假睡睡醒醒,直到护工悄声离开,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他看着外面保镖的影子默数,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和另一个说我去抽根烟,离开了。
李建国把床头的水杯和药瓶扫到地上,抱住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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