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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烆之脑中可谓是五雷轰顶，鸟语人声，一时都寂。

他甚至花时间仔细思考会不会是白锦把他变成这样。

当然，这个念头一出就被他十分识趣的打消了。

可是……烆之含蓄的想，他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只走兽。

想他平日里没有吞食生肉的癖好，没有四肢着地行走的习惯……虽然现下这尾巴摇的倒是挺得心应手。

烆之试着活动一番，想试看自己的伤恢复如何，但白锦抱他还是抱的略紧，他小幅度的挣扎无果，便干脆懒洋洋地找了个姿势窝在他怀里——这个上神打起架来唬人，端端坐在那里却略显单薄。

察觉到它动了，白锦腾出一只手搭在烆之额上。

烆之惬意得眯起眼，甚至有那么几分期待他顺着毛捋几下。

但白锦只是专心致志地盯着书页，烆之探出头，摇头晃脑的也看过去。

这本《六么令》上也不知写的什么文字，像是远古时的记载。每个字眼都歪歪斜斜，形状张狂，瞧着像是“焉”字，细察又像结构间劈出个图案来，也不知是不是写书**之过急，眉毛胡子一把抓。

其实细看字与字间倒是有迹可循，不见得全无联系，书页散的彻底，又不肯就这样归了尘，拖泥带水的一页页粘连在一起，仿佛有隐隐的仙力维系。

烆之很快意兴阑珊，加上他大病初醒，脑袋很快就一点一点的，睡意渐渐浮上来。

“呵呵……”

头顶传来两声哼笑，不响，但让人觉得心里头挠痒痒似的，只嫌不够。

白锦本在研读《六么令》，见这只小虎也饶有兴致的探出脑袋，摇头晃脑地盯着看，心中觉着有趣，忍俊不禁，没想到小虎也顺势抬头，点漆似的眼珠子直愣愣的看着他。

腾出手在它脑袋上揉了揉，烆之的视线便被白锦的五指遮住，只从缝隙里看见白锦上神线条俊逸的下颌。

这个上神倒是长得很俊，如果生在凡间，不知惹得多少红袖。啊不，其实在仙界这也是很得女仙欢心的样貌。

烆之慢条斯理地想。

不知等他知晓自己身份时，会是什么样的错愕神情。

烆之一向是火烧眉毛才急，这会儿只顾寻个姿势要睡去。

“……是饿了吗？”

白锦垂眼注视着它，见它时而顿首时而扑棱扑棱前爪，一番闹腾以后啧着嘴，上下眼皮子一碰就要倒过去。

总之就是很不安分的样。

白锦转念一想，凡人以食为天，也有，飞升以后自然不食五谷，但这只白虎可不一定。

虽然仙气不凡，到底也是只走兽，少说也昏迷有二十日了，碰过几口清泉，实打实下肚的食物却是没有。

白锦猜着它是饿了，自语了这么一句。

烆之听见了，不知餍足的打了个哈欠，心里道：不饿、不饿，你要有心，给小爷来道凤髓龙脑就好。

随后他浑身一轻，白锦抱着他起身。

白锦走出仙宫，白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洋洋地打量这座坐落于神界最高峰的殿宇，他的感觉就是一个词。

大而空。

与数不尽的仙娥鱼贯出入的大罗天宫不同，这处地儿空旷至极，没有一个仙娥，因为地势至高，云雾见缝插针的弥漫进来，白锦抱着它破开轻而白的仙雾，一直走到连绵殿宇被抛在身后很远。

白锦带它来到林间，烆之抽抽鼻子，他闻到一股薄酒甘味，似甜似清，抬头见这里四处梧桐，天降甘露，地生醴泉。

“……”

山顶居然梧桐醴泉，哪里是给神仙住的，分明是养了只凤凰！

他心里愤愤，身体陡然一落，白锦将他放了下来。

烆之本以为自己首次化形，会不习惯行走，没想到落地那刻觉得四肢皆有力的很，险些撒蹄子狂奔起来。

他觉得有些跌面子，沉吟片刻后站在原地不动，才发现脚边落满了山间野果。

像是树上掉下来的，又像地上生出来的，满地都是，没个章法，间或几张树叶躺着，红红绿绿交相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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