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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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闻言猛然站起身。

他们赶到城门时，已经围了一圈脸上惊魂未定的菩提派弟子，他们所处的中心，就是那只已经倒地的青幡。

青幡与凌云证同出一脉，专量魂魄所生，但凡有魂魄临近，便可以再顷刻间扬动幡面，传递讯号。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从未遇到过青幡倒地的诡异情况。

“卫矛姑娘！”

人群中不知谁看了一眼，费力招手示意。

被喊到的女子身背一把四十斤精铁大刀，刀外缠着圈破破烂烂的布，健步如飞地拨开人群，脸上汗如雨下，无神去拭。

卫矛冲到人群中心，站定在白锦身侧，厉声问身侧师兄们：

“没有人动过它吧？”

先前喊她的郁子苓高声道：

“没有，我都看住啦。”

“嗯，好。”卫矛赞许地点点头，冲白锦看去，“青幡倒地以后就无人动过，城后那只幡还立着，劳烦你看一下。”

“......”

白锦已经同烆之一起蹲在青幡旁。

烆之喃喃：“它幡尖指东南，杆身立于西，你说它不为风动，那这会是因为什么？”

白锦伸手，从它青灰色不起眼的幡尖，抚到凹凸不平的土泥中。

“青幡是紫来随着凌云证一道给我的，它本被一个道君飞升时带上天，在凡间量察不肯轮回的怨魂数十载，随主人出生入死，也有了灵性。受十余只恶鬼魂同时啃咬，也只在石缝中颤了一下。”

白锦音量很轻，烆之极力凑近才听得清。

“若是说有什么能叫它倒下......”

烆之只觉得寒气从脊梁骨直逼头顶。

那得是——百鬼夜行啊。

“会不会哪里出了问题？”

烆之也和白锦咬耳朵。“我的意思是，城内好端端的，说是妖气冲天，进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既没有恶鬼索魂，也没有不明不白枉死之事，怎会？”

白锦摇了摇头，这时伸手，收起青幡。

本要将它收入怀中，想了一下，轻叹一气，又拿了出来。

烆之眼尖地发现：

“不是吧，这就坏了？”

白锦没有搭理他，转向一干盯着他的道门弟子：

“这座城中，有逗留在此的亡灵，并且很多。”

一句轻描淡写的“很多”显然堵不住悠悠之口，郁子苓道：

“怎么个多法？”

白锦伸脚，在地上点了点：“多到这座城下面，可能是整整一片乱葬岗。”

金乌当头，郁子苓无由来地脊梁一冷。

“但是我们都没有察觉出什么端倪来。”人群中有人喊。

“没有察觉到，不代表这一处，没有发生过什么。或许有上百人惨死在城内，或许他们化作阴灵后，又加害于他人。”

“真的太可怕了......”

“也就是说，可能我们身侧，头顶，脚下，正站立着一个阴灵，而我们只是看不见而已？”

“不行......我好想回去，我娘才给我添了一个妹妹...家书我都还未回一封。”

菩提派和庞山道门的弟子，纷纷信了白锦的话，面色各异地述说着自己的事情。

有承受能力低弱的，早已后退一步瘫坐在地上。

白锦一一看过他们：

“你们中有些人说的对，这些亡魂不是你们该管的，也不是你们管得住的。”

烆之从地上跳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勾嘴笑起来：

“害怕的，赶紧回家去找妈妈，少在这边逞能。”

烆之既然如此说道，难免有些人被活活激回去。

“这......你怎可这么说？”

“我怎么不可以这么说？”

“我们，我们......”那人涨红了脸皮，“事关重大，怎可儿戏，倘若真和他说的一样，这里有上百成千个怨魂，你敢说你打得过？就算临阵脱逃，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没说不能理解啊，但是临阵脱逃、贪生怕死，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白锦出言：“你们不必听他的，犹豫不决的只管回去，否则留下来也是坏事。”

白锦惯会说穿心真话，道门弟子们被接二连三地一激，倒真有一些人梗着脖子，立誓绝不会走。

“菩提派绵延百年，侠道辈出，我相信所有名留青史的前辈，绝没有贪生怕死之徒。置之死地而后生！亡魂又如何，我胡颜，有失远迎！”

乍闻一声激昂言语，胡颜从人群中走出，仍是老派端着拳，却没有人再笑他作风。

“铿”一声，重物坠地。

循声望去，那脖系银铃，身背大刀的卫矛解下“照胆”，破烂裹布一把抽掉，露出把六环宽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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