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灰复燃(1/2)
昏君被伐,三日间传遍大江南北,但是李扶泉没有拿到玉玺,王迢也没有。
高芮本来不想参与这件事情,奈何实在脱不了干系了。
高慎见到姚集的那一刻就知道伯父已然亡命,姚集让他把人都支走后,包袱里拿出来的东西让他僵硬的坐在了椅子上。
最后只能亲自前往蜀城和父亲说明情况。
贤侄,
朕自诩一生无功,但也无错,在位二十二年,勤政治国,虽与芮弟有过嫌隙,但未曾想过害他;不在高位不知其难,也罢,你读此信之时朕应已殒命荒野,高家天下不应流落外人之手,芮弟无心朝政,朕也不强加,但你乃高家之后,理应夺回先祖江山。开国玉玺你且收好,如何处置想必你心中自有打算,望一切安好。
高峡亲笔
看完这封简单的信之后,高芮抓起那枚玉玺作势就要摔了,高慎立刻冲上去夺下来,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弄,只能叫上一句:“父亲!”
“天下是他拿的,也是他丢的,凭什么要本王来擦屁股?”高芮气得把桌案踢翻了。
“父亲!你冷静一下!”高慎皱着眉头,也是一筹莫展,“如今天下三分,民不聊生,李扶泉那狗贼此时四处搜寻这玉玺!倘若得不到,迟早举兵进犯蜀地,父亲你乃天子之后,怎可将天下子民弃于不顾?”
“还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吗?”高芮来来回回踱着步子,脑子被这玉玺绞得一团乱麻。
“姚公公带给我的,除此之外,暂无人知晓。”高慎知道父亲的意思,“我这就写信回川城。”
“还有,安排人来,去找奚风扬!”高芮差不多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站定了,看着儿子怀中的玉玺,面无表情。
才回到南境凌州的杨河皓也很快听见了君主被弑的消息。血溶于水,他一直以为高芮好歹会保住高峡的性命,长久的囚禁将他搁置在整件事情的因果关联之外;直到此时,他才知道奚风扬干下的那些蠢事。
亏了自己还把他当兄弟!这个逆贼!
高峡一死,王迢就没有多少借口留着奚风扬了。前前后后的人都逼着他自立为王,举兵东进,灭掉李扶泉,他今日推迟明日推诿,终归不是事。
那劳工营里的奚风扬就像一个烧红的锅而他在锅里煎熬的不行,又不得不尽早打算。没办法,再保下去,怕是底下的人都要造反了。
远在蒙城的安云柏一个月里写了两封信,说是高峡已死,天下需要领头羊,十万将士都愿跟从他。这其中的心思由不得王迢不多想,指不定自己一说要称王称帝,对方就以“匡扶大甫正统”之名除掉自己了;他们想要一个统一天下的合理理由,王迢并不希望是自己。
王迢怀着满腹的心思,来到了奚风扬面前。
那人又黑又瘦,倒是束缚他的那些铁链有些地方被磨得铮亮,被太阳一照明晃晃的刺眼。
奚风扬还抱着一块大石头,一寸一寸的往斗车上装,嘴唇比脸上裂开的口子更多,神情麻木。兴许是做久了,他看见王迢的一刻竟然没有任何表情,就呆呆的停在那里。
王迢把附近的人都轰走了,找了不远处的一个大石头坐下,手搭在腰间的剑上,对那人道:“过来。”
奚风扬弯腰想把石头放下再过去,但立刻就被阻止了。“抱着过来。”王迢也没有什么表情。
奚风扬就挪了过去,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
“崇山兄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王迢抽出了剑,搭在那颗石头上。
“悉听尊便。”奚风扬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一阵难过。
“我应该会回京,把你也带回去吧。”王迢举起剑,抵住了对方的喉间,带出来了一条血线。
“不劳烦了,本来就无颜面对列祖列宗,近山尽管将我挫骨扬灰。”奚风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竟一派轻松。
王迢一刹那就掀起了嫉妒之心,这人竟将死视作解脱,对自己完全没有眷恋!握剑的手紧了一些,继续克制自己的情绪:“崇山早就不想活了吧?”
奚风扬想了想,说:“也不算,倘若现在能站在近山身边,哪怕是远远的看着,也舍不得死吧!只是可惜了,我日夜只能与这冰冷坚硬的石头为伴,早就没了妄想。”
“想以死做解脱?”王迢站了起来,将剑推进一分。
喉间疼痛加剧,奚风扬皱起了眉头,退了一小步,转身朝推车走去:“王将军实在无趣,尽可让人伺候,何必拿我寻开心?”
“站住!谁让你走的!”王迢怒喝了一声。
奚风扬停下,但是没回头:“将军有何吩咐?”
双手往下沉了沉,把溜走的石头又抱紧了些。
“崇山,你气我的功夫是日渐长进了。”王迢踱步至他面前。
“我没有气你,是你看不惯我罢了。”奚风扬轻声道,说完微微扁了嘴,倒真有几分委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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