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危城五（1/2）

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到外间的玻璃门，观察了一会儿，凭着尸体的分布情况，很快找到了昨晚的爆炸中心和少年进的那道铁门。

“我前你后，注意隐蔽，行动。”张灿辰简单命令，率先走了出去，何夏夏紧跟其后。两个人都尽量不弄出动静，最后有惊无险地走到了铁门边。

怎么开？何夏夏思考着要不要让张灿辰一枪打掉门锁，张灿辰已经掀开外衣，从腰间拿出了一个钥匙串。他从钥匙串上找出一根铁丝，对着锁眼一阵鼓捣，然后门开了。

何夏夏有点惊讶，张灿辰注意到了，抛给她一个“少见多怪”的眼神，刺得她忍不住翻了个不太优雅的白眼。而后张灿辰打开门走了进去，何夏夏紧随其后，还不忘掩上门。

门后的楼道里满是碎玻璃、斑驳肮脏的灰尘和血迹。张灿辰指了指地面的新脚印，挥了挥手，示意何夏夏跟自己走。两人一直上到三楼都没有遇到丧尸，看来这栋楼里的丧尸要么是都离开了，要么是被人处理了。脚印最后在一道门前消失。

看来就是这里了。何夏夏下意识看了看张灿辰，张灿辰抬手敲了敲门，说，“开开门，我们是搜救队的，来救你们了。”

这个张灿辰，是真奸诈啊。何夏夏在脑海里和土豆感叹着。

“这是聪明啊。这时候一个神队友不是比猪队友好得多？”土豆说。

何夏夏想了想，最后不得不点点头表示赞同，“你说得对。”

门开了，露出一张少年的脸来，少年的脸尽管狼狈，却满是激动和喜悦。

然而少年一见张灿辰边上的何夏夏，猛地就要关门。何夏夏一脸冷峻地伸手抵住，用力推开。

少年见无处可逃，脸上慢慢浮现出惊恐和绝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能死啊……我害怕……”他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一边害怕地后退，结果被一个板凳绊倒，跌坐在了地上。

“你不能死，所以就推我去死吗？亏我还跑出来救你。”何夏夏冷冷地盯着他，质问。

“我……我……”少年眼睛红了，然后双手捧住了脸，哽咽出声，“对不起，我是真的太害怕了，吴叔死了……爸前天被丧尸抓走，我妈摔断了腿……没有药……我得照顾她……我得活着，活着！”

所以昨晚他冒险出去，是为了找药吗？何夏夏上下打量着少年，他个子很高，身材却单薄，一整个面黄肌瘦，哭得泣不成声。

何夏夏一时不知道怎么做。要说原谅他吧，她没那么圣母；要是继续严苛责问吧，她又没那么铁石心肠。这时张灿辰朝卧室里走去，何夏夏干脆也跟了进去。

卧室里一股腐肉的味道，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妇人，整个人红肿得不成样子。张灿辰走上前推了推她，“夫人。”

妇人还活着，但是没有反应。

张灿辰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和脉搏，最后掀开被子看了看，只见左腿已经有大面积的腐烂和感染，并发出难闻的味道。

何夏夏看向张灿辰，张灿辰摇了摇头。何夏夏心一酸，“我有药……”

“没用的，她这个情况，必须紧急手术抢救，我们没这个条件，甚至没法带她走。”张灿辰淡淡说。

少年跄踉着跑到床边，喊她，“妈，妈！”然后又问何夏夏两人，“你们有水吗？”

张灿辰递了一瓶水过去。少年慌乱地拧开瓶盖，将水递到妇人嘴边喂她，却怎么也喂不进去，全都洒了。

何夏夏看得心酸。两人谁也没去责怪或者劝说少年不要浪费。

不知道是不是终于被自己牵挂的儿子唤醒，亦或者是回光返照，妇人终于醒了。她露出疲惫而虚弱的笑容，轻声叫自己的儿子，“儿子啊，妈没事。”

“妈，你看，搜救队的人来了，我们有救了！我们一起走！”少年激动地将何夏夏两个人指给他母亲看。

妇人费劲地抬起头，看到二人，眼中流露出激动和喜悦，然后慢慢转为欣慰、坦然和决绝。默默看着的何夏夏恍然明白，这个母亲已经做好了为了成全儿子而放弃自己一切的准备。

何夏夏受不了这样的场面，吸了吸鼻子，走出了卧室，站在客厅窗台边，透过被乱七八糟封起来的窗户的罅隙，看着远方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少年撕心裂肺地哭嚎，又过了一会，张灿辰揽着失魂落魄的少年走了出来。

“怎么样？”何夏夏问。

“自杀了。”张灿辰低声说着，神情十分肃穆。

果然是这样。那位女士已经没条件救了，他们只有两个人，没办法带她去走这丧尸重重的路。而她不走，她的儿子也必然不会走，为了儿子，这位母亲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真是伟大的母爱啊！

何夏夏看向少年，少年眼睛茫然无神，仿佛他父母的接连离去已经带走了他的全部生命力。她顿了顿，拿过放在茶几上的自己的激光枪，走上前，放到少年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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