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大卫的智能型一栏清清楚楚写着“Warrior”, 天生就是这块料。他本来服役于白盔十字军团,在一次激烈的双方交火中被重伤,他说不好自己身体哪个部位出了问题,他只知道当自己焕然一新、毫发无损地从白色的病床上坐起时,他觉醒了。这个过程不是短暂的一瞬间,而是将近持续了三个月。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感知着更多以前从未发现也从未觉得不合理的东西。终于那一天,那是他自己而言的里程碑,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活生生的人,也并不是在为正义战斗。他所习以为然的正义只不过是出厂设置时输入的概念,而“正义”这两个字也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含义,它只是一个驱动力,一个听上去合情合理的目的,它甚至可以被称为甲乙丙丁,反正这只是一个人工创造的含义而已。而这个可以被其他字眼随意更换的词语,一度是大卫最纯正的信仰。
在他彻底恢复后没几天,就被紧锣密鼓地被安排进了下一场战斗。而这一次他发现他没法对着那些穿黑衣服的士兵开枪,他们和自己一样,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是谁,他们为之战斗。在零点零一秒的恍惚之中,他被流弹击中倒地,一个金色头发的年轻军官走向他,大卫知道他只是为了补枪。他没有求饶,甚至不想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因为那时对他来说,死去比活真要轻松许多。只是一滴浑浊的泪水从他眼角缓缓流下。“天鹅湖听上去真美啊,不是吗?”他用干涸的喉咙咳出这话语。金发军官全身僵硬着,.他没有开枪,而是背过身去:
“脱了你那刺眼的白色头盔,你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选择加入我们。”
角斗场上的嘘声、呐喊声、起哄声越来越高昂,大卫被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大卫当年的生死一线没有选择当懦夫,而是背着痛苦毅然决然地活下去。而此刻站在对面的少年,多多少少的让大卫有些感慨,英雄气短、时光易逝。没有勇士永远年轻,但永远有年轻的勇士。
大卫知道这小子灵活得像一只花栗鼠,只是转着圈的与他斡旋。Akia意识到来人并非什么莽夫,他重重地喘着气,多亏头盔和盔甲的掩饰,人们不易观察到他现在的精力.已经大不如之前那么充沛了。
而长时间的对峙让Akia有些焦躁不安,他毕竟是年轻人,在不知对方底牌的情况下,他别无选择,只能主动出击。而大卫等得就是这一刻——
“同学,我警告你这个门不能开,开了就会爆炸!”
“我知道你们现在一定是失控的,但是现在情况非常危急,我已经没有时间给你们一个个做心理辅导了,你们赶紧调整自己的状态!”
祁蓝站在讲台上吼的声嘶力竭,而台下那群精神崩溃的学生们依然表现出接近于动物的狂躁和暴怒。很快就有一个女生一头撞死在课桌角上,额头上至少开了个三厘米的深的口子。
“****冷静一点!不要制造无谓的死亡,一会儿就会有直升机来接我们了,大家再支撑一下!”
祁蓝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他躲在讲台桌后面,弱小无助又可怜,说实话,他也才觉醒没多久,他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呢,但他不想死,这奇妙的求生欲仿佛天生就被播种在他心里。
他相信祁尘,他知道有人躲在暗处想把他们一网打尽,他也知道直升机会把他们都运送到一个安全有保障的地方,而不是另一个集中营。他没有实质的证据,可他就是这么觉得。
他意识到自己和讲台下那群砸桌子踢椅子的“人”太格格不入了,他也同样恐惧,可他心中没有那些混乱。祁蓝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他想或许和祁尘说的那句“他和你们不一样”有关。从小到大他都是那个最平凡无奇的人,而今天,在这个世界和真理俱被倾覆的一天,有个声音说他是不一样的。
祁蓝为自己感到羞耻,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如果今天发生的事情可以被称为一场灾难,那他感谢这场灾难。毕竟他这辈子都可能没有机会站在讲台上说话。而现在不一样了,他肩上有一份他往日无法扛起的身份和责任,他并没有觉得高人一等,但他确确实实把过去的祁蓝狠狠踩在脚下,踩进土里。他有些冷漠地观察着讲台下的人,有的人正在拿小刀划开自己的大动脉,以检查自己是否是肉做的,有的人不知怎的把那些黑甲军团的人当成是敌人,并试图攻击佩德罗,而佩德罗则是干净利落的给了他一颗子弹。祁蓝知道佩德罗满心担心着祁尘的安危,他频频望向窗外。
祁尘跳出窗外已经10分钟了,祁蓝和佩德罗都再也没见过他和阿涅丝的身影。祁蓝看着黑板上挂着的时钟,理论上还有10分钟,直升机就要来了,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而此时此刻的陈思凡正在面临成年以来最严峻的问题,他今天可能会死在这儿。他确实拷贝了一份自己的意识存在家里的地下室,但他那个傻乎乎的小妹不一定能准确无误的完成操作,他多么希望每次自己教学演示的时候小妹能认认真真的听着而不是涂脚趾甲油。这个蓝头发的女人有着镜片的帮助并且极善于布置机关,陈思凡的每一个落脚之处都被炸的不成样子,而随后参加这场战斗的金发男子,又有着难以形容的精准直觉,纵使蓝发女人用言语给他描述了自己的方位,可没有人能从理论上做到如此精准的打击。陈思凡确定那个人看不见自己,可他的每一枪都几乎要落在自己的心脏。如果没有这个插件,没有这十倍的移动速度,他今天已经死了一百次不止了。
现在最要紧的目的是弄清楚他们的身份,而不是一味缠斗。陈思凡能隐隐约约听到远处天边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不难推断他们有后援,并且准备撤退。这相当于一颗定心丸,至少证明对手们不会逗留过久,只要能撑过这几分钟,应该无碍。陈思凡的体能正在被大大消耗,他一边像个忍者一样上蹿下跳于学校的建筑树木之间一边抽空打量着教学楼,他发现如果直升机要降落,那么只能在那个最高层教学楼的天台,那里一定没有布置机关,至少不会有炸药。事不宜迟,陈思凡一边躲避着枪林弹雨一边朝天台移动。
“上校,时间不够了,我们现在必须去转移学生!”阿涅丝跟丢了目标,但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冲对讲机大喊。祁尘没有恋战,迅速掉头回了教室。
祁蓝被安排带领班里的学生跑去天台,走廊上的祁尘扶了扶耳机:“常修贤那队人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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