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号(1/2)
可这时陈南鸢只是觉得讶异,这样的成绩,别说在S中,就是在整个Q市,也是项壮举。回过头去看站起来接受表扬的女孩,连同肉色袜子在脚脖子上勒出的肉痕也可以连带着被原谅。陈南鸢喜欢会写东西的女孩,也可以说连带着喜欢说的少做的多的人,这女孩,许允月,看上去似乎就是这样的人。火龙果还留了半只,味道确实不怎么样,陈南鸢细细地盘算着,怎么和她成为朋友呢?送火龙果未免也太随意了,谁能想到小孩子的内心戏是这样丰富,火龙果行不通,那邀请结伴去吃午饭怎样?又未免刻意,三排座位的间隔,第一天上学,意图太明显也是要被戳脊梁骨的。不安分。
铃声响起的突兀,思路被连根斩断,桌肚里还有什么?女孩的桌肚真是宝藏地带。陈南鸢走上去,今天穿得是否足够亮眼,小时候被隔壁邻居开的玩笑:“小皮鞋哒哒响,资产阶级臭思想”,去他妈的,我就是喜欢小皮鞋,黑的白的红的漂漂亮亮的小皮鞋。
“嘿,许……儿月”,脱口而出的错误名称,果真第一印象重要非常。许允月的脸终于透出一丝红,南鸢觉得难堪,但并没有到打退堂鼓的地步,可对面的女孩轻轻巧巧地开了口:“没关系”,陈南鸢一瞬间觉得是自己犯了错。她想起从前看过的爱情电影,十八号配角站在哪条街中央哭得梨花带雨:“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明明人家也是同样轻巧地说了句我们分开吧,都达不到分手的程度。
“一起去吃饭吗?”
许允月笑笑的,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从桌肚里拿了块水果糖递过来。“现在去可是要排很久的队了。”为了邀请同伴而错过冲向食堂的最佳时机,这步棋下得并不明智。“我最近不吃饭的,在家里管得严,一日三餐都不给缺,你看看这腿。”南鸢自叹不如,抬头发现原来并不只有玫瑰喷雾,一小盒五颜六色的沙拉,幸好刚才没有拿火龙果。大人不明白的是,有时一星的超前值得赞许,是因为这样的孩子本就稀缺,但有时过分的早熟才是常态,让稀缺终于成为落后。
“你是哪个小学的?”
“实验的。”
话头僵在当下,没有僵太久,老师的颤肚子解决燃眉之急。原来老师也并不爱吃午饭。陈南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出师未捷身先死,总算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新同学也陆续回来了,去的时候是半米的安全距离,回来就是手拉手的姐妹花,坚固的双人圈们像刚刚一块块水果硬糖。
第一个话题永远与男孩有关,“我觉得林轩真的好帅,我决定了,就喜欢他了。”“你别跟我抢,小心我一会不陪你去上厕所。”想了想又笑起来,“你刚跟我说的,当心我告诉他!看不出来啊,男厕所里是什么样?”“你要死吧!”你来我往的拉锯战,最好的状态是势均力敌。
午休大概一个半小时,老师说所有同学都要休息好才能继续下午的课,靠窗的同学麻烦你们把窗帘拉下来。教室里暗下去,陈南鸢从新发的作业本上扯下一张纸,嗤啦一声足够让同桌的男生抬头,“你在干嘛?”无声的口型。“等会你就知道了。”黑色的碳素笔,要写得郑重些,再郑重些。
“我想和你做朋友。”不,这显得太仓促了,朋友这个词汇比多数人都想的要沉重。“我们能一起去上厕所吗?”也不行,把厕所改成卫生间呢?也并没有高雅到哪里去,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这样多规矩。
得,“我叫陈南鸢。”最简洁明了不过了,我知道你叫许允月,你知道我叫什么——那倒不一定,不过开头足够了。比客客气气的套话来得直接。
纸条要叠得方方正正,新买的纸胶带派上用场,包裹得像只小小的规矩棺材。旁边的男孩眯着眼从头看到尾,末了轻声问南鸢:“写的什么?”南鸢不说话,冲三排外的位置努努嘴,小学总也该有帮人传纸条的经验。男孩点点头,看到胶带上的图案低头笑起来:“别的小女生都喜欢粉红色。”南鸢瞪他一眼,嘴里咕哝一句什么,男孩没听清,也不追问。环起手臂趴下了:“当心班主任找你麻烦,大中午的不睡觉,给男生传纸条。”南鸢终于明白男孩心领神会的笑容由来:“不是给林轩的。”
“那给谁?”男孩的眉心皱了皱,冲窗外指了指,陈南鸢这才瞧见窗帘的缝隙里外头两个女孩探究的脸。
真是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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