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对于王座上那傻子，普希一直怀有一种混合着敬意鄙视和喜爱的心态——很难找到比那个傻子还善于倾听属下的意见的上司，他似乎对普希的野心视而不见，甚至当众说过他相信普希胜过他的眼睛。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摆出了我们的国王一定有眼疾的表情，普希相信不在场的人大概率也是一样的表情。

一想到那些苦瓜脸，普希就感到十二万的愉快，因为不管别人信不信，普希对王座毫无兴趣。他不在乎权利以及滥用权利带来的各种奢侈享受，实际上普希真正想要的是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强盛。

无论要采取什么手段，或是牺牲任何人，普希都会毫不动摇，只要她能更接近那个理想的状态——充满秩序，井井有条，每个人都对当下的情况心满意足，唔，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心满意足。

为了这个目标，暗杀、构陷、权色交易以及一切桌面下的暗流从未平静。

这一切都仰赖王座上的傻子。他的信任给了普希更多的发挥余地。

所以普希比谁都希望那傻子长命百岁心情愉快，即便这个傻子时不时提出一些任性的要求：美女、美食、新的宫殿以及各种各样的新鲜刺激。

反正这一切都不会走国库。普希不允许国王的任性动摇国家的根本——赡养蛀虫使他们能派上用场是一回事，买玩具哄孩子是另一回事。

于是不可避免的，傻子无聊时，还是会把目光投向他最亲近的人——换言之，普希本人。

“普希卿，我万能的普希卿。”傻子歪斜地靠在他专属的座位上，一条腿架在扶手上，露出下面红色的柔软垫子。“你有没有听说最新的传闻。”

普希审阅着文件，头也不抬地回答那傻子：“没有，我的好陛下，您或许可以告诉愚钝的我，您听到了什么。”

“嗯哼，真不敢相信你没听说过，他们说森林里出现了一个贤者。嘶——就那片因为没人居住而归于我国的魔兽栖息地。”傻子玩弄着手上的戒指，他拥有十二个戒指，每一个都奢侈……且附加了魔法。“我希望你去拜访他。”

“我很忙，陛下，因为你上次说你想要一个新的宫殿，我正在审核预算，如何在保证你那三百个妃子的一切日常用度之下挪出金钱来修建您的寝陵……新别院。”普希噎了一下，他偶尔会太过放松说出一些心里话。也许是因为王座上的傻子毫无威胁，也许是因为他已经通宵好几天，有点精力不济。

不管怎么说，这依旧是个失误。普希在心里反省。顺便反省一下官僚的工作效率竟然低到要他通宵，他一定是做的还不够好。

“唔，其实我也不那么着急，还有她们真的已经有三百个人了？”傻子在普希回答之前转移了话题，“别打岔，普希卿，你可以亲自去一趟，顺便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你知道，如果这个国家离开你就会停摆，我寻思它其实也不值得付出任何努力。”

普希在生气之前想了一下，他发现自己不得不承认这傻子的话还挺有哲理。一个完美的国度当然能自己运行自己。

“您说话越来越像我的某位故人了。”普希整理好文件，对傻子点点头，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他确信自己站起来的时候身上的骨头发出了危险的嘎嘣声，看起来他的确需要一个休假。

“你要是能把对工作的热情分十分之一出来在私生活上，就不会单身这么多年了。”傻子友善地调侃普希，然后发出叹息，“我都不敢想没有了普希卿我要怎么办，你想一下，要是他们不是用黄金和宝石做我的塑像，而是用铜和玻璃，该多么恐怖。”

普希缓慢地鞠躬，后退出理事殿。

在那之前，他尽可能地掩饰住自己的厌烦，用温柔亲切的嗓音安抚那傻子：“我保证他们对您充满了爱意，绝对不会如此大不敬。你要相信他们，我的好陛下，您如此仁慈不该被辜负。我也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塑像上还是贴点金箔，唔，还得去和宫廷魔法师商量一下，看看他能不能做点比玻璃更好的人造宝石。普希在脑海中计算着支出。正如他刚才所说，要有敬意。

森林的贤者。普希泡在浴缸里的时候整理着情报。褪下人类的躯壳有时候也会不太方便，比如说爪子上的指甲太长，拿不稳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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