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1/2）

陆天歌拍了他肩膀一下，笑着说：“行啊二哈，本以为你要拆台，却出了个好主意！你这哥我认了！”

“什么认不认的？你不认我也是你哥！看把你美的，以后有什么事先和我商量，我给你拿主意。”

“用你给我出馊主意！本小姐无师自通！”

两人正在拌嘴，忽听楼下琵琶声响，勾栏里那位说书先生走下去，一个身穿粗布罗裙的少女在椅子上刚刚坐定，开始调弄琴弦。

那少女虽然穿着朴素，但面相和身段都很美，和陆天歌有几分神似，只是没有陆天歌身上那股英气，多了几分江南女子的秀气。

“这小姑娘好漂亮啊！”陆天歌忍不住赞叹道。

慕容连云和韩冲也这么想，却没开口回应。

少女调好琴弦，手指轻拢慢捻，很熟练地弹起来，琵琶声悠扬悦耳，随着她指尖跃动，优美旋律就像一抹穿堂而过的芳香，很快就吸引了众人的耳朵，喧闹的谪仙居里一时间安静了许多。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那少女自弹自唱，歌声婉转动听，闻者沉醉不已。

陆天歌意犹未尽，指着那个琵琶女说：“她唱的可真好听！琵琶弹得也好。表哥，这首就是柳永的《雨霖铃》吧？”

慕容连云笑着说：“凡有井水饮处，皆歌柳词。这首正是奉旨填词柳三变的《雨霖铃》。要说起这柳永也是命途多舛，屡试不第，暮年才终于做上官，可想想他要是仕途坦荡，也许就不会写出那么多在市井上流传的佳作了。”

慕容连云还在感慨，陆天歌却已经不再听他啰嗦，一阵掌声和彩声过后，楼下那个琵琶女捻了捻琴弦，又开始弹唱下一曲。

她弹唱的第二首是《望海潮》，也是柳永的佳作之一。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

谪仙居中的众人正听得兴起，可这首词的上阙刚刚唱完，忽听楼下一声脆响，大堂里有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拍案而起！

啪！

这一声打断了弹唱，众人一惊，交头接耳看向那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天歌一皱眉，手指已经摸到桌边的宝剑上，慕容连云和韩冲也是如此，他们毕竟是习武之人，嘴上说进了城不惹事，可真要遇到什么不公之事，打抱不平还是要做的。

那壮汉伸手一指台上的琵琶女，怒斥道：“咿咿呀呀的，唱的什么鬼东西？给老子闭嘴！”

琵琶女吓得一哆嗦，急忙按住琴弦，琵琶声一拧，闭上嘴不敢说话，因为那壮汉相貌凶悍，满脸络腮胡子，瞪着一双牛眼，一看就不是善茬。

壮汉身边还坐着一个身穿紫衣的人，这人身段不高，深眸阔口，鼻翼高挺，瞳孔是淡蓝色的，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士。

他摆摆手让那壮汉坐下，对台上的琵琶女说：“你别怕，换个曲子，我不喜欢听这些软绵绵的东西，你弹一首塞外的曲子，我不会为难你，还会赏你钱。”

琵琶女颤抖着说：“客官，我只会弹这些曲子，您说的那些……我不会。”

那壮汉又一拍桌子，吓得周围的食客都拉着凳子向外坐了坐，两个店伙计急忙跑来好言相劝，可他脾气火爆，胳膊稍一用力就把店伙计架开。

“别给脸不要！我们爷想听曲子是瞧得起你！不会弹也给我弹！”

陆天歌看到此情此景，恨得咬牙切齿，她平素最憎恶的就是这些仗势欺人的狗东西，见这两个人竟敢来大名府耀武扬威，她怎会袖手旁观。

她正要提剑起身，可胳膊却被慕容连云一把拽住。

慕容连云向她使了个眼色，提醒她此刻还没到出手的时候，进了城最好不要惹事。

陆天歌憋了一肚子火，可想了想还是慢慢坐下，要是让长辈知道自己敢在大名府里面和人打架，别管什么原因，肯定免不了一顿打。

但她坐是坐下了，手却一直握在剑鞘上，暗想楼下这两个泼皮要是再敢欺负人，她宁可挨一顿打也要出手。

琵琶女已经被那壮汉吓得瑟瑟发抖，抱着琵琶哽咽着说不出话，别说她不会弹那些曲子，就算会弹，手指也已经不听使唤。

“你这小妮子傻了么？再不弹，我就打断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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